發光鏈條緊緊地纏著女子的肩頸、腰腹、手腕、直至腳踝,深深勒進皮肉之中。
女子脖頸處的皮膚已經被粗糙的邊緣磨破,凝固的血跡在慘白的皮膚上畫出幾道刺目的暗紅。
千姐看著眼前那人的長相,胃裡便翻湧起強烈的惡心和憤怒。
那個身影微微動了一下,金色的短發在極其微弱的光線下顯得格外醒目。
千姐走到禁閉室角落摸索著,啪嗒一聲按亮了桌上唯一的固定光源——一盞亮度可調的台燈。
光束瞬間刺破了黑暗,精準地打在椅子上那個蜷縮的年輕女子身上。
女子被強光刺激,本能地偏過頭,試圖避開那刺目的光線,但身上的束縛咒卻限製了她的動作。
慘白的光線清晰地勾勒出她的輪廓:西方人深邃立體的五官,鼻梁高挺,嘴唇失了血色顯得蒼白。
即使狼狽至此,她的眼神在最初的恍惚後,迅速凝聚起來,隔著刺目的光柱,死死地釘在走近的母親身上。
那眼神裡沒有恐懼,隻有一種冰冷的、幾乎能凝結空氣的疏離和憎惡。
千姐被那似曾相識的目光狠狠刺了一下,一股邪火騰地竄起,燒得她臉頰發燙:“我勸你彆搞什麼小動作。”
女兒已經被她關上了幾天幾夜,理應折騰不出什麼新花樣。
關押前她還特地搜了身,將女兒十分珍惜的物資一一拿給瓦勒莉比對,廢了好多張追蹤符,才換來了如今這個局麵。
“有好日子不過,偏要雞蛋撞石頭!”千姐啐了女兒一口,罵了幾句不爭氣的話語。
隨後她猛地跨前一步,聲音嘶啞尖利,伸手粗暴地捏住女兒的下巴,迫使她正對強光,“我在問你最後一遍!賤骨頭!那個該死的奚曦,她手裡都有什麼武器?載具型號是什麼?物資有多少?她的戰鬥習慣?弱點?”
每一個問題都像投石機砸出的石塊,狠狠擲向女兒的臉。
要不是那日她偷看了女兒的聊天記錄,至今還被這小j貨蒙在鼓裡呢,怪不得她能拿到所謂的“逃生路線圖”,原來是背後有人!
金發女子被迫仰著頭,細密的冷汗從她的額角和發絲間滲出:“所以,是你偷了我的逃生路線圖……到處倒賣邀功?!”
“是又怎麼樣?”千姐不以為意地說道,似乎對女兒的遲鈍不屑一顧,“什麼偷?你命都是我給的,還敢跟我談你的我的?搞笑。”
金發女子不再說話,她苦笑一聲,麵色流露出痛苦之色。
“彆跟我裝啞巴!我知道你認識她!”千姐又開始歇斯底裡起來,“說話!”
強光刺得金發女子眼球生理性地泛起水光,她死死咬著下唇內側的軟肉,直到嘗到了血腥味。
下巴被捏得生疼,骨頭咯咯作響,但她依舊一言不發,嘲諷地與母親那雙燃燒著怒火的眼睛對視,仿佛在說:彆白費力氣了。
“好!好!好!”千姐連說了三個好字,每一個音節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碎冰,臉上的肌肉因為扭曲的憤怒而不停地抽搐。
她猛地鬆開捏著女兒下巴的手,力道之大連帶著女孩的身體都晃了一下。
她轉身回到那張小桌前,動作粗暴地拉開一個抽屜。
金屬抽屜在空蕩的禁閉室裡發出刺耳的刮擦聲。
抽屜裡是一套簡單的工具——幾把不同型號的合金螺絲刀,一塊邊緣被磨得異常鋒利的金屬刮片,還有一根最長、最細、閃著幽冷寒光的淬硬鋼針。
千姐的手指在冰冷的工具上方短暫地停留,最終,精準地捏起了那根最細長的鋼針。
針尖在慘白的台燈光下,凝聚起一點令人心悸的寒星……
另一邊,主艦的指揮室裡,氣氛繃緊到了極限。
伴隨著距離不斷拉近,中控屏像素地圖的邊緣,赫然呈現出了一輛龐大載具的圖形。
它依舊在前方,依舊在移動,仿佛對身後這支殺氣騰騰的艦隊視若無睹。
特裡坦斯布滿淡汗毛的粗壯手臂猛地砸在主控台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鎖定!x11就在前方!全艦隊聽令,最高速追蹤!”他嘶吼著,聲音因為極度的興奮和貪婪而撕裂,翻譯腔調扭曲變形。
引擎的咆哮隔著厚厚的艙壁沉悶地傳來,潛艇像被無形的巨手狠狠推了一把,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微微後仰。
窗外急速掠過的黑暗景象被幽藍的尾流短暫點亮又瞬間吞沒。
緊接著,一個龐大而超出預料的輪廓,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前方的海域中——
它的體型與他們所預期的大相徑庭,並非如克林頓總隊的高階潛水艇那樣呈現出抗壓流線型,而是更像是一輛……
能夠在海底自由穿梭的多層豪華房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