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裴昭明望著真身離去的背影,心中雖有些無奈,但畢竟二人同根同源,也沒有太多的怨言。
隻見他神色一凜,冷喝一聲,周身法力如潮水般洶湧而出,澎湃的力量在他體內激蕩。
他猛地將手抓向一側的虛空,五指如鉤,一把嵌入虛無的空間之中。
緊接著,他用力一扯,原本破碎不堪的斷壁殘垣和橫七豎八的屍體,在這股強大力量的作用下,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托起,順著他用力的方向翻轉過去。
刹那間,光芒一閃,原本受儘劫難殘害的場景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完好如初的景象。
房屋恢複了往日的模樣,街道整潔乾淨,仿佛剛才的一切都隻是一場虛幻的噩夢。裴昭明做完這一切,長舒一口氣。
他淡然一笑,喃喃自語道:“做了一夜的噩夢,也適時給你們點補償了。”
話音剛落,裴昭明單指點在虛空,口中低語一聲:“解厄!”
隻見一道明黃的光芒從他的指間緩緩流出,如同一縷輕柔的微風,隨風飄蕩開來。
這道光芒緩緩飄落在這片剛剛遭受劫難卻又仿佛隻是置身一場幻夢的揚州之地。
翌日,陽光明媚,天朗氣清,溫暖的陽光灑在小漁村的每一個角落。
水生一家從睡夢中驟然驚醒,心中滿是忐忑與不安。
水生急切地轉頭看向床頭的兒子,驚喜地發現,原本奄奄一息的孩童,此刻竟麵色紅潤,正香甜地酣睡,臉上還帶著滿足的微笑。
水生心中湧起一陣暖流,眼眶不禁微微濕潤。
就在這時,湄娘淚流滿麵,從背後緊緊抱住水生,聲音顫抖地哭喊道:“當家的!不是夢,真的不是夢!”
她的聲音中充滿了難以抑製的喜悅和激動,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水生緊緊握住湄娘的手臂,淚水奪眶而出,聲音哽咽地說道:“是夢!是夢!但這是成真的美夢!”
在這個小漁村裡,無數人從睡夢中醒來,第一時間便是摸著自己溫熱的身體,感受著生命的存在。
“活著真好!”
……
“活著真累!”裴昭明一大清早便被刑天那個小胖墩從被窩裡挖起,說是補覺,其實算起來都沒睡兩個時辰。
至於刑天便是那裴昭明化身從龍族祖地玄黃沼澤之中以“壺天”之術帶出來的那個無頭阿修羅。
隻是那模樣實在是驚世駭俗,為了避免引人矚目,裴昭明便以“胎化易形”之術將其變化成一個圓滾滾的小胖墩,並取名“刑天”。
沒了龍煞瘴氣的影響,刑天的心智自然不會如之前那般暴走,隻是一出生便受困於魔土遺缺之中,不諳世事的心智自然也不指望能有多聰明。
這也恰好應了如今的孩童之身,左右也不違和。
再得知化身大清早便去雲容館忙活,裴昭明自然也不好埋怨對方將這拖油瓶甩給自己。
好不容易用朱雀血肉打發走刑天,裴昭明這才疲懶地癱坐在通寶齋的後院躺椅上感慨自己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