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這天可真怪,都快入冬了,居然還有回暖的時候。”裴昭明趁著難得的空檔,與許仙二人倚在屋簷石壁下漫不經心地打著哈欠聊著天。
許仙沒有接話,隻是掃了一眼一襲黑袍的裴昭明,麵露鄙夷道:“你家老大又在偷懶?”
以許仙對裴昭明的了解,真身一般態度比較懶散,時常穿著一襲青衫吊兒郎當。
至於眼前這道黑袍化身則是截然相反,不說有多積極,起碼在許仙看來是個乾活做事的主。
這邊的裴昭明化身聞言點了點頭,瞅了一眼對麵通寶齋道:“他啊!說是在埋頭研究體內那道氣息,隻是這暖風醉人,想來是埋頭補覺才是。”
“哼!我就知道!”許仙彈了彈指甲上的汙穢物,不以為然道:“話說你啥時候去大周也說聲,你嫂子一直催著我去大周找兒子。”
“過一兩天唄,左右這事也急不來,若玄海布局乃鎮海司所為,想必早就收到我攪局的風聲。”
說著裴昭明彈出一道法力投影在身後的石壁之上,隻見石壁上竟是出現那條海蛇古杯的身影。
隻是此刻的他卻是怯生生地窩在一溪澗之處沒有動彈,仿佛提前陷入冬眠之中。
“呐!人都還沒去通風報信,我們急什麼。”裴昭明瞥了一眼古杯的影像補充道:“漏網之魚尚無異動,所以無論是哪方,我都趕得及。”
見此情景,許仙還欲多說些什麼,卻不料被身後一道洪亮的聲音打斷:“許掌櫃的,老板娘催你去裡屋談事!”
隻見原本該是木雕泥塑的“海神”簫貴此刻卻是在雲容館裡左右逢源,舉步生風,全然沒有早前那副破碎不堪的淒慘樣。
“行!知道了!”許仙回了一句,轉頭便朝裴昭明問道:“我說你上哪招了這倆人才?”
說著又指了指正坐在室內一側埋頭奮筆疾書的趙樂一感慨道:“一個靠譜,一個踏實,你這眼光可真特麼毒!”
“得了吧你,有這倆幫襯,你就偷著樂吧!”裴
昭明淡然一笑道:“趙樂一可是大周郡守的從書記事,品級等同咱臨安城令,現在給你做賬房,可謂是大材小用。”
說著又指向在鶯鶯燕燕中遊刃有餘的簫貴道:“這位來頭也不小,雖說不是敕封的神靈,但好歹也是食人間香火而生的,如今給你做夥計,你就樂著吧!”
聽到這裡,許仙恍然大悟:“難怪!這隨便一感知都是元嬰境後期的境界,果然深藏不露!”
“停——!打住!”裴昭明打斷許仙的感慨,事情突然變得有些施施然道:“得虧有個好肉身,要不然你以為憑倆幽魂野神能上這個修為高度?”
“肉身?”許仙疑惑不解,早前裴昭明隻是長話短說地概述了一遍“海神娶親”事宜,並沒有提及什麼肉身之事。
卻不想,裴昭明眉頭微蹙遲疑道:“我沒跟你說過這事?”
豈料,話一說完便對上許仙鄙夷的眼神便知道自己好像還真沒把這事說開。
隨即尷尬一笑道:“前些時日不是得了具蜃龍的遺骸,左右也是被人煉化成法器的死物,我就乾脆一分為二給這倆人做肉身。”
說著,他指了指埋頭乾活的趙樂一道:“蜃龍的龍軀我便給了趙樂一,隻是二者契合度不高,所以也就隻能激發出元嬰後期的實力。”
而後又朝簫貴感慨道:“那蜃龍的魚身高度契合簫貴,奈何本就屍骨不全,即便如此也隻能達到元嬰後期的境界。”
看著被鶯鶯燕燕圍繞其中的簫貴,裴昭明不免感慨萬分道:“隻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那老鮫人生前想必也是花叢老手,簫貴彆的沒繼承多少,左右逢源的本事倒是融會貫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