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明看著他意氣風發的模樣,忽然將手中的羊骨扔進火裡,火星騰起的瞬間,他緩緩開口:“你登仙了嗎?”
短短五個字,像一塊淬了冰的巨石砸進滾沸的油鍋,城樓上的熱浪仿佛瞬間凝固。
方臘臉上的激昂還未褪去,瞳孔卻猛地一縮,方才還睥睨天下的氣勢如遭重錘,硬生生矮了半截。
他下意識地攥緊拳頭,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火紅的袍角在夜風中僵住,再沒了先前獵獵作響的張揚。
“是了……”方臘喉結滾動,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乾澀,篝火的光在他臉上明明滅滅,映出幾分複雜的神色。
他轉過身,望著城外無邊的黑暗,像是在對裴昭明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當年李破虜能成大事,可不隻是靠著一腔熱血。”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語氣裡多了幾分凝重:“那人是天縱奇才,謀略自不必說,修為更是觸及登仙境!放眼當世,能踏入那境界的,屈指可數。”
“更何況,”
方臘的聲音帶著一抹激動,“傳說他手中還有一柄無上神器大乾龍雀刀。
那刀飲過百萬敵軍的血,刀身流轉的龍氣能鎮山河、定氣運,當年僅憑一刀之威,便破開了大周的長安皇城結界。”
夜風掠過城樓,帶著沙礫的粗糙觸感,吹得篝火又是一陣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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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臘臉上的意氣風發漸漸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甸甸的凝重。
他終於不再看遠方,而是重新望向裴昭明,眼神裡多了些探究:“所以還需先生助我!”
“你要我助你起事?”裴昭明眉峰微挑,第一時間便想到這種可能,話剛出口卻又驀地頓住。
他望著方臘眼中閃爍的精光,忽然會心一笑,指尖輕點篝火邊緣的灰燼。
“豁——!敢情你們那所謂的赤霄崖密藏,還真有什麼助人登仙的大日諸天寶輪?”
方臘垂眸盯著跳動的火焰,既不承認也不否認,隻任由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裴昭明見他不做聲,便默認了這樁事,隻是心中愈發好奇。
畢竟這明教起事與自己何乾?為何非要邀他前來?
正思索間,方臘已重新席地而坐,掌心向上緩緩攤開。
火光下,一枚令他熟悉的物事正靜靜躺著,上麵雕刻的細紋正泛著幽微紅光,這儼然是裴昭明此次前來赴約要歸還的寶物——神火令。
“這令牌在先生手中多日,該物歸原主了吧。”
方臘聲音低沉,“赤霄崖密藏開啟需要這三枚神火令做鑰匙,否則此物送予先生把玩也不無不可。”
“恐怕不止於此吧!”
裴昭明會心一笑,掏出另外兩枚神火令扔給對方,順手扯下一支羊腿,還未送到嘴邊,便隻聽他淡然道:“遠赴千裡相邀,僅僅隻為歸還舊物,多少有點小題大做。”
他抬眼時,嘴角笑意未止,眸中閃過一絲銳利。
方臘被他看得喉頭滾動,索性將令牌攏入掌心,火光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陰影:“先生既已看透,我便直言。”
他忽然壓低聲音,連呼吸都放輕了幾分,“自古相傳,赤霄崖根本不是什麼藏著寶物的密地,而是上古設下的鎮壓之所。”
說到“鎮壓”二字,他指節猛地收緊,令牌相撞發出細微的脆響。
“隻是那底下鎮著什麼,明教傳承千年的典籍裡半個字都沒提。
隻記載著每過三百年血月懸空時,整座山都會抖得像篩糠,底下似有什麼東西要掙破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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