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先不論裴昭明這化身有何目的行動,單就赤霄崖天地之中的真身在不動明王的鎮魔變攻勢之下,表情明顯有些不耐。
作為密藏的壓軸存在,鎮魔變後的不動明王攻勢更加犀利。
劍印劃破虛空時帶起的黑色魔焰,落地便化作吞噬一切的魔窟。
法印砸下時裹挾的雷霆,在半空炸成萬千電蛇,連岩漿都被劈得蒸騰而起。
他的法術愈發狂暴,每一次出手都讓赤霄崖天地劇烈震顫,岩壁上的裂痕如蛛網般蔓延,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崩塌。
但是正所謂“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
這萬般毀天滅地的攻勢在裴昭明的應對之下卻是極顯從容。
劍印襲來時,他便側身擰腰,青衫在魔焰中劃出一道殘影,指尖甚至還能撚起一縷從劍印上逸散的魔火把玩。
法印砸下時,他僅抬掌一推,天塹憑空出現,將雷霆與碎石儘數擋在外麵,甚至連一絲漣漪都未曾泛起。
到後來,他臉上甚至已有不耐之像,像是在驅趕聒噪的蚊蟲。
“我說你還有沒有彆的壓箱底手段?”
裴昭明化掌為刀,信手一撥便將一道裹挾著三重佛光的法印擊飛。
掌風掠過之處,法印上的魔焰竟如遇沸水的冰雪般消融,“這打來打去就沒硬氣一點的招式?再這麼磨磨蹭蹭,我可就要出王炸了。”
而那被強行打離軌跡的法印好死不死,正好衝著法相幾人砸了過去。
法相幾人本就被先前的戰鬥餘波影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隻能找了偏僻處架起防禦,此刻見法印襲來,眾人臉色瞬間慘白。
“不好!”
法相嘶吼著將周身佛光凝聚成盾,那道由七十二瓣蓮台虛影組成的屏障本是他壓箱底的防禦手段,此刻卻在法印麵前如紙糊一般。
隻聽“嘭——!”的一聲巨響,屏障片片碎裂,佛光迸濺如流星,連法相腕間的法寶佛珠都震斷了三串。
法相借著反震之力一個側身閃現,堪堪躲過法印的正鋒,袈裟卻被餘波掃中,瞬間焦黑了大半。
結果,他還來不及按住流血的嘴角,便看到處在他庇護之下的法癡被這道法印結結實實打了個正著。
法癡甚至沒來得及祭出本命法寶紫金缽,身上的佛光便如被戳破的肥皂泡般炸開。
隻是瞬間,法癡連一聲慘叫都未曾發出,便化作一團齏粉,灰飛煙滅,身死魂消。
殘餘的魔焰在他消散的地方灼燒著,連一絲魂魄的氣息都未曾留下,隻有他先前握在手中的半串念珠掉落在地,很快被岩漿凝結成的黑石掩埋。
“師弟!”法相目眥欲裂,雙目赤紅如血,周身的佛光劇烈波動,竟隱隱有潰散之兆。
此刻親眼看著師弟慘死眼前,悲慟如潮水般淹沒了他的理智。
裴昭明瞥了眼那邊的慘狀,指尖撚著的劍芒微微一頓,隨即又恢複如常。
對他而言,這場意外不過是戰鬥中的插曲,真正讓他在意的,是不動明王此刻的動作。
眼見自己的攻擊無果,不動明王突然收手。
周身狂舞的黑色魔焰與金色佛光如同被無形的手掐斷,驟然收斂回體內。
隻不過那一臉猙獰的忿怒相眨眼間便化作慈悲相,嘴角還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若是忽略他周身未散的戾氣,倒真像一尊普度眾生的真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