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要動手了。”
裴昭明活動了一下手腕,周身的空間似乎承受不住他不經意間溢出的威壓而扭曲著,“老方,看好了,這輪子我幫你取了。”
話音剛落,焱獄火山外常年嘶吼的熾熱罡風驟然死寂,飛沙懸停半空如琥珀封蠅,連最細微的沙粒都凝固在光影裡。
赤霄崖天地地脈炎流逆衝蒼穹,化作千條赤龍衝天而起,龍鱗上的火焰紋路如活物般跳動,龍首皆低伏向半空之中那道青衫獵獵的身影。
然而眾人還來不及對此異象做出反應,便看到一道道流光從天地四周朝著不動明王消失的方向彙聚,最終凝成一座恢弘的寶輪。
寶輪邊緣刻滿流轉的金色佛光,中央鑲嵌著無數細碎的光點,像是將整片星空都揉碎了嵌進去。
很顯然,這便是方臘追尋的誌得之物——大日諸天寶輪。
寶輪上下交疊著緩緩盤旋,發出如鐘鳴般的嗡鳴輕響,而原本消失的不動明王,卻是悄然顯現在寶輪中央。
他臉上不悲不怒,一臉平和,周身佛光與寶輪的光芒融為一體,連額間豎眼都化作了寶輪的核心樞紐。
“明王赤駕,大日騰霄——!”
佛號低吟如古寺晨鐘,於此同時,整片天地突然潰散,岩壁、岩漿、虛空都化作金色洪流。
順著無形的軌跡彙聚成旋渦,旋渦中心正是那座寶輪,吸力之強,連光線都被扭曲成螺旋狀。
受此波及的法相等人驚呼一聲,此刻哪還有半分覬覦之心。
法相祭出最後的本命佛光護體,佛光凝成半尊佛陀虛影。
正欲飛身脫離,卻發現有大吸力自寶輪處傳來。
他的佛陀虛影像是遇到磁石的鐵屑,邊緣正被一點點剝離,化作金色光絲卷入旋渦。
此時能保住自身神魂已屬不易,哪還有脫身的道理。
身為大乘境的法相尚且如此,方臘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他的火曇花早已在吸力中徹底凋零,整個人被拽得向前踉蹌,衣袍被氣流撕扯得獵獵作響。
隻不過此刻的他卻正驚訝於眼前裴昭明的反應。
此刻的裴昭明仿佛置身於吸力之外,青衫在狂風中舒展如初,腳下的虛空甚至還泛著淡淡的微芒,將所有靠近的金色光絲彈開。
隻見他向前踏出一步,青衫在寶輪佛光中獵獵作響。
身下脫離地脈的炎流所化赤龍絲毫不受寶輪侵蝕,反而昂首衝天咆哮,龍嘯聲震得旋渦都微微一顫,與空中的輪影遙遙相對。
“甚是無趣,三劍了約!”
裴昭明話音剛落,身下赤龍一擁而上,群龍糾結纏繞,龍鱗摩擦著發出金鐵交鳴之聲,龍爪相扣間竟在須臾之間化作一柄赤紅長劍。
劍柄處還殘留著龍首的輪廓,龍須化作劍穗垂落,落到裴昭明手中時,劍身甚至發出一聲清脆愉悅的劍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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