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防的鎮海司士兵打退冒牌貨和那群明教教眾之後,便朝著鎮山司的法陣靠了過去。
練曉棠不疑有他,畢竟眼下正是用人之際,她揮手便打開法陣缺口,將這支援兵放了進來。
那群鎮海司援兵進退有序,迅速融入鎮山司的陣型之中。
當最後一個士兵退到法陣之後,一道湛藍的法陣突然從天而降,如同巨大的穹頂,加持在鎮山司原本的褐色法陣屏障之上。
兩種截然不同的陣法光芒交織在一起,竟生出一種詭異的和諧感。
麵對這一幕,場下的雙方都未曾發言,顯然都在靜觀其變。
反倒是看戲的行塵開始喋喋不休,俊俏的臉上滿是興奮。
“得了,鎮海司的法陣再加持,這下鎮山司的防禦更穩固了,恐怕大乾一方有得啃了。
除非他們冒險衝擊法陣,要不然這束手束腳的,怕是要打到天荒地老。
裴叔,您說大乾會不會放棄?
還有啊,好不容易碰到倆大乘境鏖鬥,卻都心有顧忌放不開手腳,真是不過癮!
裴叔,不是說大乘境移山倒海不在話下嗎?
怎麼到這節骨眼,還不如我寺內演武來得精彩?
裴叔,您……您打我作甚。”
麵對行塵的囉裡吧嗦,裴昭明白了他一眼,彈出一枚瓜子,精準地砸在他的腦門上,打斷了他的絮叨。
“看戲就看戲,哪來那麼多廢話?你們念經的都有這麼囉嗦的癖好嗎?”
隨後裴昭明掏出一瓶烈酒,仰頭鯨吞一口,酒液順著嘴角流下,浸濕了衣襟。
他隨手將酒瓶遞給行塵,隻是剛遞到一半,便意識到行塵是和尚,不能飲酒,而後訕訕地將手收了回來,乾咳兩聲。
“咳咳——!好戲要上場了,安心看戲便是!”
似乎是為了驗證裴昭明的烏鴉嘴,原本鎮海司所化的湛藍光幕突然驟變,無數道鋒利的藍色光矛從光幕中激射而出。
如同暴雨般,狠狠地朝著一時不備的鎮山司士兵頭頂插了下來。
“大膽——!”練曉棠臉色驟變,她萬萬沒想到這支援兵竟又是敵人偽裝的,想要阻止卻已來不及。
藍色光矛瞬間穿透了鎮山司士兵的防禦,一時間死傷慘重,慘叫聲此起彼伏。
反觀童觀則一改此前的頹相,冷笑一聲,縱身一躍便已切入練曉棠的身前,拳鋒帶著淩厲的勁風,直逼她的麵門。
“兵不厭詐。久聞鎮山司的不動如山陣宛如群山嶽峙,屹然不可動搖,隻是終歸還是耐不住你鎮海司的海納百川陣法的衝擊!”
童觀這老太監的毒舌與他的拳腳有得一拚,句句誅心,打得練曉棠隻得疲於招架,根本無暇他顧。
“奸佞之輩,儘是些醃臢手段!”練曉棠麵色陰冷,唾了一聲。
她看著陷入三麵夾擊的鎮山司士兵,心中已然明了。
所謂的鎮海司援兵,不過是對方精心策劃的又一環,目的就是突入禁地,瓦解她的防線。
看著麾下士兵在光矛下死戰,練曉棠眼底掠過一抹殘忍亦有一絲……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