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為什麼,她今日要將此事告知孟夫人的緣故。
不然到時候兩家一合計,豈非露了餡?
見著孟夫人焦灼的神色,孟長樂柔聲安撫道,“母親不必擔心,若到時候喬家人問起來,你就說清月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隻是自小離散,所以便抱了我回府撫養。”
“我與清月未出閣,皆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算喬家真有什麼疑心,也無從考證。”
孟長樂方方麵麵安排的周到,此刻她滿心滿眼皆是成為王妃之後的尊榮加身,早已聽不進去任何人的勸告。
孟夫人出神良久。
有著對女兒出此險招的擔憂,也有著隱隱說不出道不明的膈應——他們侯府雖非頂尖門戶,卻也是正兒八經的侯爵之家。
眼下他們家的女兒,這樣上趕著去認彆人為父母.....
說心裡不難受是假的,
可回過神來,對著孟長樂殷切的眼神,孟夫人卻又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半晌,也隻得低低歎了一口氣,道出最後一個疑慮,“那麼喬家的親生女兒,到底是誰?”
孟長樂的臉上閃過一絲心虛。
但也隻是一瞬,便飛快消逝,無影無蹤。
旋即麵色恢複如常,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隻是這麼多年沒找到,想必早就死了吧。”
這一晚,喬孟兩府的人都沒有睡好。
寂寥無聲的夜,料峭冷絕的風。遮蓋天光明朗,吹散月色皎潔。各有各的謀算,各有各的隱衷。
月光灑向疏疏密密的葉,影影綽綽的暗與黑,像是趁著夜色遁逃的猙獰鬼影,無聲似有聲。
人間沒有鬼,卻多得是披皮的獸。求富貴,謀權勢,爭名望,得地位。處心積慮,步步為營。傷了彆人,丟了自己。到頭來,皆是大夢一場空,醒來空餘恨。
次日一早,喬府全家人都來了孟府。
國公爺,喬夫人,喬羨,喬羽,齊齊整整出現在淮南侯府的那一刻,
孟夫人便知曉,長樂的身份怕是已經眾人皆知了。
說不上是什麼心情,滿懷複雜的迎上去,依舊是一如往常的笑,“親家公,親家母......”
鎮國公夫婦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欲言又止。
親家公?親家母?
他們現如今,還如何擔得起這稱謂?
昨晚,鎮國公夫婦知曉孟長樂是他們的女兒之後,當即便要連夜來認親,是喬羽一力攔住了他們。
“姑父姑媽,我知曉你們思念表妹,可是此事我父親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等他回京之後再做定奪。”
話音未落,就被鎮國公怒聲打斷,素來溫和從容的國公爺,此刻竟顯出幾分怒色,“荒唐,長樂是我的親女兒,需要誰來做定奪?”
喬夫人更是不必說,他們與女兒一彆十幾年,如今終於得知了她的下落,哪裡有不著急的?
喬羽急的都快哭出來了,看著兩位老人家這般模樣,最後還是喬羨站了出來,“父親,母親,就算你們思念妹妹,可人就在那,又跑不掉,你們急什麼?”
“不如先趁著這段時間先與妹妹培養一番感情,等舅父回了京,屆時再順理成章接妹妹回府,豈不是兩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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