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介兒大大叔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積壓多年的沉重吐出,緩緩道:“你母親……她是一個斬神者,就像……沈組長那樣。”
他頓了頓,望向不遠處正和林夜兒交談的沈青竹,眼神中帶著一絲敬畏和一絲……恐懼。
柚奈梨愣住了,斬神者?
母親?
這兩個詞在她腦海中碰撞,激起一陣眩暈。
她從小到大,從未聽父親提起過母親,隻知道她很早就去世了。
現在,父親卻告訴她,母親竟然是一位斬神者?
京介兒大大叔繼續說道:“你母親當年執行任務時……犧牲了。”
他的聲音顫抖著,眼眶也紅了,“她留下了你,
也留下了禍津刀,希望你能繼承她的遺誌,成為一名斬神者,守護這個世界。”
柚奈梨怔怔地看著父親,消化著這突如其來的真相。
她一直以為自己隻是個普通女孩,卻沒想到,自己的身世竟然如此不凡。
良久,柚奈梨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沙啞地問道:“所以……我注定要走上這條路嗎?”
京介兒大大叔握緊柚奈梨的手,堅定地說:“這是你母親的遺願,也是……你的宿命。”
柚奈梨沉默了。
她環顧四周,曾經繁華熱鬨的道頓堀,如今已成一片廢墟,滿目瘡痍。
黑梧桐,那個她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也已不複存在。
她突然感到一陣茫然,仿佛失去了方向,失去了依靠。
雖然黑梧桐的毀滅不再讓她那麼心痛,但她依然感到無所適從,內心空蕩蕩的。
沈青竹一直在觀察著柚奈梨父女,她敏銳地察覺到了柚奈梨的低落情緒。
她走到林夜兒身邊,低聲說道:“夜兒,如果他們沒有去處,可以邀請他們到黑殺組。”
林夜兒點點頭,將沈青竹的話翻譯給京介兒大大叔。
京介兒大大叔聞言,連忙牽著柚奈梨走到沈青竹麵前,
深深地鞠了一躬:“沈組長,謝謝您的好意。如果可以的話,我們父女願意加入黑殺組。”
沈青竹微微一笑:“歡迎你們。”
黑殺組大樓前。
天空依舊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雨水衝刷著地麵,帶走一絲絲血腥味。
黑殺組的成員們整齊地站在大樓門口,一動不動,任憑雨水淋濕他們的衣衫。
他們的表情木然,眼神空洞,仿佛一尊尊沒有生命的雕塑。
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
沒有人知道沈青竹去了哪裡,也沒有人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
他們隻知道,他們犯了錯,一個不可饒恕的錯。
他們沒能保護好黑殺組,沒能守護好這片土地。
井裕守和淺健倉站在隊伍的最前麵,他們的內心充滿了焦慮和不安。
他們不斷地抬頭望向遠方,期盼著沈青竹的身影出現。
突然,遠處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大長組!是大長組回來了!”井裕守激動地喊道,聲音都有些顫抖。
淺健倉也看到了沈青竹,他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臉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沈青竹的身影越來越近,她的步伐沉穩而有力,仿佛帶著一股強大的氣場。
“大長組……”井裕守和淺健倉同時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沈青竹停在眾人麵前,目光掃過每一個人的臉龐。
她的眼神深邃而銳利,仿佛能看穿他們的內心。
“你們……”沈青竹緩緩開口,她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她看著眼前這些熟悉的麵孔,心中五味雜陳。
雨水敲打著青石板,發出清脆的“劈啪”聲,像一首悲涼的挽歌。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混合著雨水的潮濕,令人作嘔。
黑殺組成員們一個個垂頭喪氣,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
他們身上的黑色製服早已被雨水浸透,緊緊地貼在身上,更顯得他們狼狽不堪。
沈青竹的身影出現在眾人視野中時,就像一道閃電劃破陰沉的天空。
原本死氣沉沉的黑殺組成員們瞬間“複活”了,一個個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大長組!”井裕守的聲音顫抖著,像一隻受驚的兔子,帶著哭腔。
下一秒,所有黑殺組成員“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整齊劃一,像是排練過千百遍的軍隊。
“請大長組贖罪!”震耳欲聾的吼聲響徹雲霄,帶著深深的悔恨和自責,在雨中回蕩。
沈青竹看著眼前黑壓壓跪倒一片的眾人,眉頭緊鎖。
這場景,讓她想起了一些古老的祭祀儀式,莊嚴肅穆得讓人喘不過氣。
井裕守跪在最前麵,他低著頭,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流淌下來,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大長組,屬下無能,沒能保護好黑殺組,更沒能守護好您!屬下該死!”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當時道頓堀被毀,兄弟們群情激奮,都想回去幫忙,但屬下知道,您一定另有安排,所以……所以屬下強行製止了他們……”
說到這裡,井裕守的聲音哽咽了,他猛地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決絕:“屬下願切腹謝罪,以死明誌!”
話音未落,他“唰”地一聲拔出肋差,寒光一閃,鋒利的刀刃直指自己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