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羨慕啊,頭等艙……”盧寶柚望著窗外掠過的景色,低聲喃喃。
她坐在硬座車廂裡,感受著車廂內混雜著汗味和泡麵味的空氣,心裡五味雜陳。
透過有些汙漬的車窗,外麵的世界像一幅飛速倒退的油畫,
綠色的田野、灰色的建築,偶爾閃過一片亮眼的金黃,那是盛開的油菜花。
她輕輕歎了口氣,伸手摸了摸背包裡那份薄薄的集訓申請表,這是她成為守夜人以來,
第一次有機會參加鎮魔司的集訓,意味著她有機會接觸到更高深的除魔技藝,
也意味著她離自己的目標——成為一名真正的斬神者,更近了一步。
忽然,一陣拉扯感從後腦勺傳來,伴隨著細碎的“咯咯”聲。
盧寶柚猛地回頭,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正抓著她的頭發玩耍,
嘴裡還念念有詞:“飛機!飛機!”
小男孩的母親坐在一旁,非但沒有製止,反而一臉寵溺地笑道:“寶寶真聰明,還會折飛機呢!”
一股怒火湧上盧寶柚的心頭,她強忍著怒氣,
儘量放緩語氣說道:“小朋友,不要拉我的頭發,很疼的。”
小男孩似乎沒聽懂,繼續玩弄著她的頭發。
盧寶柚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她深吸一口氣,正準備再次開口,
卻聽到婦女不耐煩的聲音:“哎呀,小孩子玩玩而已,你那麼大個人,跟個孩子計較什麼?真是的!”
聽到這話,盧寶柚感覺一股火氣直衝腦門,但她還是硬生生壓了下去。
她知道,跟這種人爭論下去,隻會浪費時間和精力,還可能影響自己的心情。
她默默地轉過頭,不再理會這對母子,心裡卻像壓著一塊石頭,沉甸甸的。
車廂裡的喧囂聲漸漸模糊,盧寶柚感到一陣困意襲來。
她靠著車窗,緩緩閉上了眼睛。
在她朦朧的睡夢中,她仿佛回到了那個充滿血腥味的夜晚,
她親眼目睹了父母被妖魔殘忍殺害的場景,
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至今仍在她耳邊回蕩……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劇烈的晃動將盧寶柚驚醒。
她睜開眼,發現火車已經駛入了一條漆黑的隧道,
車廂裡一片黑暗,隻有幾盞應急燈發出微弱的光芒。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背包,卻發現背包的拉鏈不知何時被打開了,裡麵的東西散落一地。
她連忙彎腰去撿,卻發現那份重要的集訓申請表不見了!
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她環顧四周,終於在小男孩的手裡看到了那份被揉成一團的文件袋。
小男孩正拿著它,興奮地揮舞著,嘴裡發出“嗚——嗚——”的飛機起飛的聲音。
在那一瞬間,盧寶柚積壓的怒火徹底爆發了。
她猛地站起身,一把奪過小男孩手中的文件袋,用力地展開,
卻發現文件袋已經被揉得皺巴巴的,上麵的字跡也變得模糊不清。
隧道裡的火車發出巨大的轟鳴聲,車廂裡的燈光忽明忽暗,映照著盧寶柚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
她站在小男孩的麵前,赤紅的雙眸死死地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你……”
原文中關於李真真的段落與前文圍繞盧寶柚的內容無關,剔除該部分後,小說內容如下:
盧寶柚站在男孩身前,那雙赤紅的眼睛,像是兩團燃燒的火焰,死死地盯著他。
男孩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眼神,那眼神裡充滿了憤怒、失望,甚至還有一絲隱藏極深的悲傷。
他小小的身軀開始顫抖,哇的一聲,撕心裂肺地哭了出來,哭聲尖銳而刺耳,
像一把鋒利的刀子,劃破了車廂裡原本就緊張的空氣。
整個車廂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談,目光齊刷刷地集中到了這邊。
恐懼,像一張無形的網,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
火車終於駛出了隧道,陽光重新灑進車廂,驅散了些許黑暗帶來的壓抑感。
婦女見自己的兒子被嚇得嚎啕大哭,頓時怒火中燒,尖叫著跳了起來,
指著盧寶柚的鼻子罵道:“你這個瘋女人!想嚇死我的孩子啊!不就是一張破紙嗎?至於這麼凶嗎?”
她一把搶過盧寶柚手中的文件袋,狠狠地砸在她身上,紙張散落一地,像雪花般飄舞。
“賠錢!你必須賠錢!嚇壞了我的孩子,你賠得起嗎?!”
婦女的聲音越來越尖利,唾沫星子幾乎要噴到盧寶柚的臉上。
盧寶柚緩緩地抬起頭,臉上帶著一種詭異的平靜,嘴角甚至還掛著一絲嘲諷的冷笑。
她的聲音很低,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的耳中:“一張破紙?是啊,對你來說,隻是一張破紙而已。”
“但對我來說,它是我改變命運的唯一機會!”
“改變命運?就憑你?一個坐硬座的窮鬼,也配談命運?”
婦女的眼神裡充滿了鄙夷,仿佛盧寶柚是什麼肮臟的垃圾。
“我配不配,不是你說了算!”
盧寶柚猛地提高了音量,聲音裡充滿了決絕和瘋狂,
“你這種人,永遠也不會明白,有些東西,比金錢更重要!”
就在這時,火車的中段突然爆發出耀眼的火光,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整個車廂劇烈地搖晃起來,人們驚恐地尖叫著,四處逃竄。
盧寶柚隻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拋向空中,眼前一片模糊。
“轟隆!”
又是一聲巨響,車廂竟然斷裂開來,與火車脫節!
盧寶柚重重地摔在地上,感覺全身的骨頭都快散架了。
她掙紮著抬起頭,看到那節脫節的車廂,正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向後倒退,最終停在了一片荒野之中。
車廂裡一片狼藉,座椅翻倒,行李散落,到處都是受傷的乘客。
婦女抱著哭泣的兒子,驚恐地看著四周,完全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