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裡彌漫著濃重的汗味、廉價消毒劑的味道，還有一股隱約類似燉菜的氣味。
林七夜往後一靠，用從“飯菜”裡挑出來的一塊骨頭剔著牙。
他盯著桌子對麵的無痕，臉上慢慢浮現出一抹笑容。
說起來，無痕還真在努力吃這玩意兒。
他眉頭緊皺，全神貫注，就好像在解讀一卷古老的卷軸，而不是在切一塊不知是什麼的肉。
“那麼，”
林七夜拖長了聲音說道，骨頭在他牙齒間哢嗒作響，
“無痕，準備好迎接明天的新兵了嗎？”
無痕艱難地咽了口唾沫，下巴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
“看情況吧。這些新兵會比這堆爛東西還難對付嗎？”
他用叉子指了指自己的盤子，叉尖上還掛著一塊辨認不出是什麼的東西。
林七夜大聲笑了起來，聲音大得引得幾個人轉過頭來。
“不，新兵通常都比較嫩。”
“不過，誰知道呢，說不定這一批裡會有幾個硬骨頭。”
“準備好敲碎幾個腦袋了嗎，嗯？”他眨了眨眼，眼中的光芒銳利得像磨過的刀刃。
無痕嘴角勾起，露出一個凶狠的笑容。
“敲碎腦袋？就跟平常周二的事兒一樣。”
他終於放棄了那塊不知名的肉，把叉子“當啷”一聲扔在盤子上。
“再說，”
他又說道，聲音低沉地隆隆作響，
“得有人教教這些小崽子們怎麼真正地戰鬥。”
“而不是穿著嶄新的閃亮製服站在那兒裝樣子。”
一絲異樣的神情——是惱怒？
還是怨恨？
——在林七夜臉上一閃而過。
它來得快，去得也快，隨即又換上了那副輕鬆、近乎漫不經心的笑容。
“彆太得意忘形了，無痕。有些新兵可能會讓你大吃一驚的。”
“還記得去年那個瘦瘦小小的女孩嗎？安靜得像隻老鼠，但她使起刀來就像一陣該死的旋風。”
無痕哼了一聲。
“是啊，她現在在哪兒呢？說不定在哪個小辦公室裡處理文件呢。”
“真正有天賦的人在這地方可待不長。”
林七夜歪著頭，端詳著無痕的臉，眼中帶著一種奇怪的神情。
“也許吧，”
他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