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有人想引暗魔來。\"吳恨把最後一口醬牛肉咽下去,
\"或者......\"他盯著樹後忽明忽暗的影子,
\"有人想試試我們的"心"。\"
風突然轉了方向。
銅鈴撞得更響,林七夜的劍\"嗡\"地一聲出鞘三寸。
迦藍拽住他的袖子:\"彆急——那影子是我拴的引路燈。\"
她從懷裡摸出個木雕的小狐狸,
\"剛才路過土地廟,看香案上落了灰,順手添了把香。\"
吳恨樂了:\"你倒會哄土地公。\"
\"哄人總比哄荒獸容易。\"迦藍把小狐狸塞回懷裡,
\"走快點吧,鎮魔司的更夫該敲五更了。\"
三人重新上路時,月亮徹底鑽出雲層。
吳恨望著迦藍的背影,她青布裙角沾著草屑,發辮上還掛著片梅林的葉子。
他摸了摸懷裡的隕鐵,
涼得像迦藍剛才遞給他的醬牛肉——都是暖過又放涼的,
可咬在嘴裡還是甜的。
\"迦藍。\"他突然開口。
\"嗯?\"
\"要是暗魔真來了......\"吳恨踢飛塊石子,
\"你躲我身後。\"
迦藍沒回頭,隻把燈舉得更高些:\"我躲你身後,誰幫你擦劍上的血?\"
林七夜在前麵低笑。
他的劍映著月光,淡金裡的銀線更亮了,像條活過來的小蛇。
山腳下的鎮魔司已經能看見飛簷了。
更夫的梆子聲\"咚\"地響起來,驚得迦藍的馬打了個響鼻。
吳恨把布包重新係緊,裡麵的隕鐵硌著他的腰——不是疼,是踏實,
像有人在背後推了把,說\"走,彆怕\"。
\"到了。\"林七夜說。
\"到了。\"吳恨應。
迦藍把馬韁繩甩給門房的老張,轉頭對兩人笑:\"先去膳房喝碗熱粥?
我讓劉嬸留了紅棗的。\"
\"喝。\"吳恨搓了搓手,
\"喝完去看老張頭徒弟鑄劍——他要是再釘反刀鞘,我就讓他把隕鐵淬八遍寒潭水。\"
林七夜跟著往膳房走,劍在鞘裡輕輕顫,像在應和什麼。
月光落下來,把三個人的影子疊在一起,
長過了鎮魔司的影壁,長過了梅林的山頭,長過了天狐扔狐狸麵具的夜空。
暗魔要來?
那就來吧。
反正他們的\"心\",早被隕鐵裡的氣填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