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呼嘯,吹得紹平歌身上的風衣獵獵作響。
他站在上京市最高建築的頂端,目光仿佛穿透了層層空間,
落在極遠處那片被神芒與魔氣攪得天翻地覆的戰場。
即便相隔百裡,那毀天滅地般的能量波動依舊清晰可感,
每一次碰撞都讓腳下的鋼鐵巨獸發出輕微的嗡鳴。
“嘖。”
紹平歌輕輕咂了咂嘴,深邃的眼眸中映照著遠方的光焰,
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豔羨與渴望。
他能清晰地分辨出,那是陳涵的力量,剛猛、熾烈,帶著一股焚儘萬物的決絕。
“真是個怪物啊……”
他低聲感歎,語氣中卻沒有絲毫貶低,反而充滿了對同類強者的認可,
“這才多久,就已經把【祝融】開發到這種地步了。”
他緩緩抬起自己的手,
一縷極淡的、散發著森然寒氣的白霧在指尖繚繞、盤旋,仿佛一條有生命的靈蛇。
這便是他的禁墟——【白無常】。
“我的【白無常】,距離那傳說中的神墟之境,終究還是差了臨門一腳。”
他長長地歎了口氣,眼神中的渴望愈發濃烈,
“若能踏入神墟,勾魂索魄,號令生死,又何至於像現在這樣,隻能在後方看著?”
這聲歎息裡,蘊含著一個站在半步巔峰的強者,
對更高層次力量最純粹、最急切的追求。
在這個神魔複蘇、危機四伏的時代,任何一絲的停滯,都可能意味著被時代徹底拋棄。
隨即,他仿佛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嘴角不受控製地微微上揚,勾起一抹幸災樂禍的弧度。
“不過也好,等陳涵他們這些大夏眾神徹底回歸,”
“禁墟序列的排名……怕是要從頭到尾洗一遍牌了。”
他悠悠說道,想象著某個部門焦頭爛額的場景,心情頓時愉悅了不少,
“到時候,情報部那幫家夥的頭發,恐怕又要掉一大把了。”
“分析這個,評估那個,工作量翻倍,哈哈。”
輕鬆的笑聲在天台上回蕩了片刻,卻又戛然而止。
紹平歌的目光轉向東方,那裡,一抹淡淡的魚肚白正悄然渲染開來,
驅散著濃得化不開的墨色夜空。
黎明,將至。
他臉上的笑意緩緩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前所未有的凝重。
對於他們這些超凡者而言,黑夜與白晝的區彆或許不大,
但對於這座城市裡數以千萬計的普通人來說,黎明,意味著新一天的開始。
意味著街道上將出現晨練的老人,早點鋪會升起第一縷炊煙,
勤勞的上班族會擠上最早的一班地鐵……
而此刻,遠方戰場逸散的能量餘波,那些肉眼不可見的、狂暴而混亂的禁墟粒子,
正如同致命的瘟疫般在這座城市的各個角落沉降、積蓄。
普通人一旦接觸,輕則大病一場,重則基因崩潰,異化成毫無理智的怪物。
“不能再等了。”紹平歌眼神一凜,聲音冰冷而果斷。
他沒有選擇疏散,那會引發巨大的恐慌,
造成的混亂甚至可能比能量汙染本身更可怕。
他要用自己的方式,為這座城市撐起一把無形的保護傘。
隻見他緩步走到天台的最邊緣,腳下是數百米的高空,深邃的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
他卻毫不在意,就那麼隨意地坐了下來,雙腿懸在空中,任由狂風吹拂。
下一秒,他緩緩閉上了雙眼。
嗡——
一股無形無質,卻又仿佛能壓塌萬古、凍結靈魂的恐怖威壓),
以他為中心,如最輕柔的水波般,悄無聲息地向著整個上京市蕩漾開來!
這股力量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光效果,卻比任何神芒魔焰都要來得霸道。
它無視了鋼鐵、混凝土的阻隔,穿透了每一棟高樓大廈,
覆蓋了每一條大街小巷,溫柔而又強製性地滲入了每一個沉睡的靈魂深處。
半步人類天花板的境界,在這一刻展露無遺!
城西,某個老舊小區。
一個正打著震天鼾聲的中年男人猛地一顫,鼾聲戛然而止。
他依舊雙眼緊閉,但眉頭卻微微皺起,仿佛在做一個無比真實的夢。
在夢裡,他置身於一片純白的迷霧之中,
一個溫和而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的聲音,在他腦海中清晰地響起。
“去……去往安全的地方……”
這聲音仿佛帶著某種魔力,讓他無法抗拒。
下一刻,中年男人猛地從床上坐起,他的雙眼依舊緊閉,
表情安詳得如同嬰兒,動作卻異常敏捷。
他翻身下床,沒有穿鞋,就那麼光著腳,一步步地走向房門,打開,然後走了出去。
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一絲多餘的聲響。
不僅僅是他。
這一幕,在同一時間,正在上京市的每一個角落同步上演。
無論是住在豪華彆墅裡的富商,還是擠在狹窄出租屋裡的學生;
無論是值夜班剛剛躺下的保安,還是習慣性失眠的白領……數以千萬計的普通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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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刻,全都陷入了同一個宏大而神秘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