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夜和吳痕對視一眼,毫不猶豫地推開了院長辦公室的門。
門內,布拉基正抓著自己那頭金色的長發,
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繞著辦公桌來回打轉,嘴裡念念有詞。
“他們是野蠻人!徹頭徹尾的野蠻人!”
他看到進來的兩人,仿佛找到了宣泄口,雙眼通紅地衝了過來,
“你們聽聽,這合理嗎?他們居然讓我在戰場上彈奏《月光奏鳴曲》!”
“那隻該死的猴子,他管我的音樂叫‘催眠曲’,說殺傷力不夠!”
“還有那個混蛋國王,他竟然讓我把戰歌改成重金屬搖滾風,說那樣砍起人來更有節奏感!”
布拉基崩潰地捂著臉:“我的藝術,我的靈魂,正在被他們玷汙!”
“我是一個詩人,一個音樂家,不是一個該死的戰地dj!”
吳痕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林七夜則是掏了掏耳朵,
懶洋洋地開口:“所以,你就躲在這兒跟院長告狀?”
“我這是在控訴!控訴他們的暴行!”布拉基激動地反駁。
“控訴完了呢?讓他們跟你道歉,”
“然後繼續把你當成一個易碎的花瓶供起來,戰鬥的時候讓你躲得遠遠的?”
林七夜的語氣平淡,卻像一根針,精準地刺破了布拉基所有的激昂。
布拉基愣住了。
林七夜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們是蠢,不知道怎麼跟你這種人打交道。”
“在他們的世界裡,隻有兩種人,敵人和戰友。”
“他們把你拖上戰場,用那種粗暴的方式讓你配樂,不是在羞辱你。”
“那是在乾什麼?”布拉基下意識地問。
吳痕冷冷地插了一句:“那是在告訴你,他們把後背交給你了。”
“隻不過他們的方式,是你這種文藝青年無法理解的土匪邏輯。”
林七夜聳聳肩:“他們把你當成自己人了,布拉基。”
“雖然方式很蠢,但這就是他們接納你的信號。”
“你覺得是折磨,在他們看來,那是邀請。”
“是繼續躲在這兒自怨自艾,還是去告訴那兩個白癡你的音樂到底該怎麼用,你自己選。”
說完,林七夜和吳痕不再多看他一眼,轉身便走出了辦公室,”
“留下布拉基一個人站在原地,臉上的崩潰和憤怒漸漸被一種複雜的思索所取代。
空氣,一瞬間安靜得可怕。
地下牢房的空氣,永遠帶著一股鐵鏽和腐朽混合的陰冷氣息。
林七夜和吳痕走到了最深處的一間牢房前。
這裡關押著筆仙,一個恐懼值高達95的強大怨魂。
牢房內黑霧繚繞,隻能隱約看到一個穿著校服的模糊身影,手中握著一支憑空懸浮的筆。
“給你一個選擇。”林七夜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穿透了黑霧,
“臣服,或者,被徹底抹除。”
黑霧翻滾得更加劇烈,一股怨毒刺骨的寒意撲麵而來。
牢房的牆壁上,那支筆開始瘋狂地劃動,留下一個個猩紅的“死”字。
吳痕眉頭都沒皺一下,隻是淡淡地吐出三個字:“三,二……”
“一”字還未出口,那支瘋狂的筆驟然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