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眼睛的主人——西王母,終於動了。
瑤池之上,剛剛還不可一世的洛基,其身形在半空中陡然凝固,仿佛一尊被完美凍結的冰雕。
他臉上那誌在必得的狂傲笑容,也僵在了嘴角。
他引以為傲的詭計,那足以瞞過神明雙眼的幻身之術,在昆侖鏡麵前,脆弱得如同一張薄紙。
就在前一秒,他以一道假死的幻象騙過所有人,
耗費巨大神力瞬間恢複傷勢,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西王母身後,手中的淬毒匕首直刺其後心。
這是他身為詭計之神,最巔峰的刺殺之術。
然而,西王母甚至沒有回頭。
她隻是清冷地抬起手中的古樸銅鏡,鏡麵波光流轉,清晰地映出了她身後那個無聲無息的“真實”身影。
“時。”
一個字,從西王母口中淡漠吐出。
昆侖鏡神光大盛,一股無形無質,卻又至高無上的力量瞬間籠罩了洛基。
不是空間禁錮,不是神力壓製,而是更為本源、更為霸道的——時間靜止。
洛基的思維還能運轉,但他的神體,連同一根發絲,都徹底停在了那一刹那。
他眼中的驚駭與不解,幾乎要滿溢出來。
西王母緩緩轉身,那雙平靜無波的眸子對上洛基動彈不得的眼睛,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
她抬起手,看似輕描淡寫地一掌拍在洛基的胸口。
“轟——!”
時間禁錮解除的瞬間,毀滅性的神力才猛然爆發。
洛基如同一顆被擊飛的隕石,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狠狠地撞向昆侖虛遠處一座灰白色的山體。
山石崩裂,煙塵衝天,他整個人被深深地嵌進了山壁之中。
“噗!”洛基一口神血噴出,感覺五臟六腑都已移位。
但他顧不上傷勢,心中升起的,是比死亡更甚的驚疑與寒意。
就在他被轟入山體的瞬間,他感覺到一股冰冷、死寂、卻又鋒銳到極致的氣息從四麵八方湧來。
那不是山石的觸感,而是……劍!
是無數柄劍的劍尖!
他艱難地抬頭,視線所及,整座灰白色的山體,
根本不是石頭,而是由無數柄灰白色的古劍堆積而成,每一柄劍的劍身都泛著不祥的寒意。
瑤池之上,西王母手持昆侖鏡,冷漠地掃視了一圈戰場。
鏡光所過之處,數道準備遁走的洛基幻影如同被陽光照射的冰雪,瞬間消融,發出不甘的嘶鳴。
清除了所有分身,她的目光再次鎖定在那座劍山之上,鎖定了那個被嵌在其中的身影。
她沒有追擊,隻是遙遙舉起手掌,對著那個方向,再次虛虛一按。
一股更為磅礴的力量隔空而至。
“不——!”洛基發出一聲怒吼,神力瘋狂湧動,試圖掙脫。
然而,那力量如同天傾,無可抵擋。
他本就被無數劍尖抵住的身體,被這股巨力硬生生向劍山深處又推進了數十米!
“嗤!嗤!嗤!”
利刃入肉的聲音密集響起。
數十柄倒刺古劍穿透了他的神體,將他死死地釘在了劍山內部。
神血順著灰白的劍身汩汩流下,卻在接觸到山體時便被瞬間吸收,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西王母看著那貫穿洛基身體的古劍群,嘴角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冷笑。
一切,儘在算計之中。
“咳……咳咳……”洛基劇烈地咳嗽著,每一次呼吸都牽動著貫穿身體的劇痛。
他掙紮著,想要拔出那些古劍,卻發現劍身上布滿了細密的倒鉤,每一次拉扯,都帶下大片的血肉。
他猩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