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爾斯!”
一聲淒厲的嘶吼從帕卡什的喉嚨深處擠出,混雜著骨骼被碾碎的異響與靈魂被撕扯的劇痛。
他整個人被包裹在不斷收縮的金色酒液中,臉孔扭曲得不成人形,雙眼因為極致的驚恐而暴突。
“你告訴我!你親口告訴我的!【聖杯】是真的!它能實現一切願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回答我!!”
他的意識在滾燙的酒液中沉浮,理智正在被一點點融化,
隻剩下最後一點執念,支撐著他向那個曾經並肩作戰的“兄弟”發出質問。
不遠處的廢墟上,林七夜和吳痕靜靜地站著。
東方的天際線,已經泛起了一絲微弱的魚肚白,黎明的光芒像是給這片屍山血海鍍上了一層詭異的柔光。
林七夜聽到那聲嘶吼,像是才反應過來,臉上露出一抹帶著歉意的痞笑。
“哦,麥爾斯?你是在叫我嗎?”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穿透了酒液湧動的轟鳴,鑽進帕卡什的耳朵裡。
“回答我!!”帕卡什用儘全身力氣咆哮,“這到底是不是【聖杯】?!為什麼它在吞噬我?!!”
林七夜歪了歪頭,像是真的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他伸出一根手指,慢悠悠地說道:“關於【聖杯】的情報,你得到的那些指引,你費儘心機乾掉所有競爭對手的信念……”
他頓了頓,嘴角的弧度越發玩味,吐出了讓帕卡什整個世界瞬間崩塌的幾個字。
“全部都是假的。”
假的?
全部……都是假的?!
這兩個字像兩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帕卡什即將崩潰的靈魂上!
他為之血戰,為之透支神性本源,為之背叛盟友,甚至不惜賭上自己未來的“希望”,從頭到尾,就是一場騙局?
那股撕心裂肺的肉體痛苦,在這一刻,被一種更加恐怖的情緒徹底淹沒了。
是屈辱。
是憤怒。
是被人當成傻子一樣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滔天怒火!
“假的……假的……哈哈哈哈!!”帕卡什突然癲狂地大笑起來,笑聲比哭聲還要淒厲,
“你們……你們這兩個雜碎!你們敢玩我?!!”
“我要殺了你們!!”
“我要把你們的骨頭一根根捏碎!把你們的靈魂抽出來點天燈!!”
轟——!!
狂暴的神性力量從他被擠壓變形的身體中轟然爆發,試圖撐開那團致命的金色酒液。
但這一切都是徒勞,那酒液仿佛無底的深淵,瞬間就將他反撲的力量吞噬得一乾二淨,反而收縮得更緊了。
帕卡什的怒吼變成了被壓抑的悶哼,他像一隻被蛛網纏住的蟲子,除了無能狂怒,什麼也做不了。
“殺我們?”吳痕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鏡片反射著黎明的光,語氣平淡得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帕卡什,我們並肩作戰了三天,你甚至都不知道我們是誰,憑什麼殺我們?”
他說著,緩緩摘下了那副偽裝用的眼鏡。
眼鏡之下,是一雙冷靜、深邃、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眸。
林七夜臉上的痞笑也隨之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居高臨下的淡漠,
他的聲音不再有任何偽裝,變得冰冷而清晰。
“彆叫我們麥爾斯了,聽著怪彆扭的。”
“重新認識一下吧。”
他指了指身旁的吳痕。
“這位,是大夏【夜幕】的隊長,哈迪斯的代理人,吳痕。”
隨後,他指向自己。
“至於我……黑夜女神倪克斯的代理人,林七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