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那天的陽光像一把金箔,碎金般灑在我白色的婚紗上,也灑在了張寧的笑臉上。我們站在賓客環繞的中心,他低頭望著我,我抬頭望著他,那一刻我以為,我將用一生來品味這種被愛凝視的幸福。
"你緊張嗎?"他握著我的手,指尖的溫度透過薄紗傳來。
"一點點。"我微微一笑,"主要是怕搞砸了儀式。"
"不會的,有我在。"他說,然後他的拇指輕輕摩挲我的手背,那個動作至今想來都讓我心頭一顫,那似乎是愛意的證明,也可能是日後傷害的預兆。
我們的蜜月計劃被打亂了,張寧的公司突然有一個緊急項目需要他去外地出差。我們在蜜月套房裡隻待了兩晚,他就被電話召喚回去。
"就兩晚,我真的必須去。"那天晚上,他撫摸著我的長發,語氣溫柔。
我靠在他懷裡,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點點頭。"我理解,工作要緊。"
回程的飛機上,我靠窗坐著,看著窗外飄浮的雲朵。張寧坐在我旁邊,戴著耳機,似乎在處理一些工作。我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臂,他摘下一隻耳機。
"到家後,我們去吃那家新開的法式餐廳吧?"我提議道。
他臉上浮現出短暫的微笑,然後點點頭。"當然,如果你想。"
飛機降落時,天已經黑了。我們拖著行李走出航站樓,夜晚的寒風刺骨。張寧拉緊了我的圍巾,那雙溫暖的手讓我安心。
"累了嗎?"他問。
"有一點。"我撒了個小謊,其實並不太累,隻是想聽他說些體貼的話。
"回到家就好好休息。"他說著,把我手中的行李接過去。
家門口,昏黃的燈光下,我們的名字被刻在一塊木板上,旁邊是幾個紅豔豔的喜字。一切看起來都那麼完美,直到那件事發生。
"怎麼了?"我放下包,看著他站在客廳中央,臉上原本柔和的表情變得冷峻。
"這件小事。"他指著桌上的相冊,語氣平淡得可怕,"你把我的高中照片扔掉了。"
我愣住了。"我沒有。那些照片我隻是想整理一下,並沒有扔掉。"
"撒謊!"他的聲音突然提高,"你根本不在乎我的過去!"
"我沒有不在乎!"我提高了聲音,"我隻是想讓家裡不那麼亂!"
就這樣,為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我們爭論起來。他的眼神不再溫柔,而是冷漠而陌生。我知道我們都不想讓步,就這樣,第一次婚姻中的爭吵在那個新家裡爆發了。
"夠了!"他站起身,眼裡的怒火幾乎要燒穿我的靈魂,"你彆總是哭哭啼啼的,跟個孩子一樣!"
我感到眼眶一熱,拚命忍住淚水。"我隻是想和你好好溝通。"
"溝通?"他冷笑一聲,"你就是隻會哭,隻會發脾氣!"
我的心一點點沉下去。這還是婚禮那天那個說會愛我一輩子的男人嗎?他怎麼能用這麼傷人的話刺痛我?
爭吵越來越激烈,他說的話越來越尖銳。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也不知道該怎樣讓他停下來。我隻是一個想要被愛、想要被理解的普通女人,難道這也有錯嗎?
"我去做飯,希望你能冷靜下來。"我輕聲說,轉身走向廚房。
鍋裡的油熱了,發出滋滋的聲響。我切著洋蔥,眼淚卻不聽話地流下來。這本來應該是多麼幸福的開始啊,為什麼轉眼間就變成了這樣?
"你在哭什麼?"張寧突然出現在廚房門口,聲音裡帶著不耐煩,"彆哭了,看著就心煩。"
我不敢抬頭,繼續切著洋蔥,眼淚卻越來越多。"誰哭了?我這是被洋蔥熏的。"
"撒謊。"他嗤笑一聲,"你就知道哭,除了哭你還會什麼?"
我再也忍不住了,刀子一扔,轉身麵對他。"那你說,我還能怎麼樣?我已經儘力了!你根本就不理解我!"
他走近兩步,眼神裡充滿了不屑。"理解你?你以為你是誰?嬌貴的公主?我天天在外麵工作,回來還要聽你無理取鬨!你覺得公平嗎?"
"無理取鬨?"我苦笑,"我隻是想讓你多陪陪我,多聽聽我說話,這叫無理取鬨?"
他不再說話,轉身離開廚房。我倚著冰箱,手撫上小腹——那裡,有一個小生命正在悄然孕育,我們未來的希望,我們的孩子。
"你怎麼了?"我看著站在我麵前,手裡拎著一把羊角錘的張寧。
他的眼神我從未見過,冰冷得像冬日的寒冰。"這地方,沒有一點讓我舒服的。"
"我們不是才結婚嗎?而且..."我指著牆上他的照片,"你高中時的樣子真的很帥。"
"你懂什麼!"他的聲音突然提高,隨後從口袋裡掏出了什麼。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一把拽下牆上的喜字,那鮮紅喜慶的紙張在他手中變成了碎屑。
"你乾什麼!"我驚呼。
"看著煩。"他說著,開始拆下其他裝飾,"這房子,這個家,都是按你的喜好布置的,到處都是粉紅色,惡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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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呆地看著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可是這些我都喜歡啊...而且是你和我一起選的..."
"夠了!"他怒吼一聲,抓起桌上的玻璃花瓶朝牆上砸去。那一刻,我仿佛看見我們的未來,如那花瓶般四分五裂。
我跌坐在地上,眼淚止不住地流。"你瘋了嗎?"
他卻更加瘋狂地摔打著家中的物品,喜字、裝飾品、相框...一切都在他手中變成了碎片。
"張寧!"我哭喊著,"你到底怎麼了?"
他停下動作,轉過頭,眼中閃爍著我從未見過的陌生光芒。"結婚前,你不是這樣的。結婚第一天,你對我笑,叫我親愛的。今天,你哭哭啼啼,要這要那。你到底在演什麼戲?"
"我..."我啞口無言。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任由眼淚滑落。
我突然想起領證那天,他抱著我說,"以後你就是我的家人了,我會用一生保護你。"我緊緊回抱住他,覺得終於找到了那個可以托付一生的人。
而現在,這個承諾就像個笑話。
"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嗎?女人的眼淚。"他的聲音冷得可怕,"哭哭啼啼,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我猛地站起身,眼淚模糊了視線。"那你為什麼還要娶我?既然這麼討厭我的樣子,為什麼不在結婚前就離開?"
他的臉色變了,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被冷漠取代。"結婚這件事,不是你一廂情願決定的。我也有份。"
"那你就不能試著理解我嗎?"我聲音顫抖,"我不是要你順著我的意,我隻是希望你能聽聽我的想法。"
他的表情變得更加冷漠。"夠了,我不想再聽你說話。"
說完,他轉身離開,留下滿地狼藉和我一人坐在碎瓷片中。夜深了,我一個人抱緊膝蓋,默默流淚。我不知道這樣的生活還要持續多久,我隻知道,我心中的那個家,正在崩塌。
一周後,我發現自己懷孕了。本來想找個機會告訴他這個好消息,但我們的關係卻沒有任何改善。每天回家,麵對的是冷漠的背影和緊閉的房門。我們的交流幾乎為零,除了偶爾必要的對話,他幾乎不和我說話。
"田思娜,你能不能彆像個幽靈一樣在家裡晃來晃去?"一天晚上,他突然從書房裡衝出來,憤怒地指著我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