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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3章 我跟蹤嫂子到ATM機前,我看見她輸的密碼是哥哥生日(1 / 2)

田成軍的葬禮上,空氣裡浮動著香燭燃燒後滯重的濁氣,混合著廉價香水、汗味以及若有似無的、眼淚蒸騰的氣息。靈堂正中,他那張放大的黑白遺照懸掛著,定格的還是那副老實巴交、甚至有些遲鈍的笑意,咧開的嘴角帶著一種永遠慢半拍的木訥,和他生前一樣,透著股不知世間險惡的愚鈍。照片下方,簇新的骨灰盒被一圈蔫頭耷腦的白菊花圍著,像個冰冷又昂貴的諷刺。

我站在人群的邊緣,指尖冰涼,指甲無意識地掐進了掌心。目光死死盯住角落裡那個一身素黑的女人——李桂蘭,我的嫂子。她垂著頭,肩膀縮著,幾縷花白的頭發從鬢角散落下來,黏在濕漉漉的臉頰上。她哭得悲切,肩膀一聳一聳,喉嚨裡壓抑著破碎的嗚咽,聲音不大,卻在這片刻意壓低的嘈雜裡顯得格外淒楚。她身邊圍著三個孩子,最大的那個,大龍,已經是個半大小子,此刻也低著頭,眼圈紅腫,像兩隻爛桃子;中間的女兒彩霞緊抿著嘴唇,默默掉眼淚;最小的那個小虎,似乎還沒完全搞懂發生了什麼,隻惶惑地睜著眼睛,小手緊緊攥著李桂蘭的衣角。

這副悲戚的孤兒寡母景象,惹得幾個心腸軟的親戚不停地抹眼睛,低聲議論著“可憐”“命苦”“往後日子更難了”。

一股冰冷的、帶著鐵鏽味的憤怒,像淬了毒的針,密密麻麻紮進我的心臟。可憐?命苦?我幾乎要冷笑出聲,齒縫裡咬得咯吱作響。他們還在為她掉眼淚的時候,誰還記得我哥田成軍是怎麼倒下的?誰還記得他那隻從小就不太靈光的耳朵,讓他連聽見死神的腳步聲都比常人慢了半拍?誰又記得,他倒下時,口袋裡那張幾乎嶄新的存折,裡麵本該安穩躺著的、他用一條命換來的,整整十六萬八千塊的工傷補償款,此刻早已空空如也,像被野狗舔過的盤子一樣乾淨?

這筆錢,是他最後的依靠,是他那半聾的耳朵在喧囂世界裡苟延殘喘的指望啊!如今,它連同我哥那條命,一起無聲無息地消失了,蒸發得無影無蹤。

我的目光掃過李桂蘭那張布滿淚痕的臉,掃過她微微顫抖的手,掃過她身邊那三個沉默的孩子。視線掠過靈堂入口堆放的花圈挽聯,目光下意識地掃過挽聯上標注的數字——奠儀數額。一個冰冷的念頭,帶著尖銳的棱角劃過腦海:這每一份沉甸甸的奠儀,將來還不是要流進她李桂蘭的手心?她不僅撈走了我哥的賣命錢,現在連他死後的最後一點價值,也要榨取得乾乾淨淨!

人群嗡嗡的低語聲,香燭燃燒的劈啪聲,還有遠處隱約傳來的和尚念經的單調音調,像一層黏膩的油脂,糊住了我的耳朵。我的思緒卻無比清晰,像被冰水洗過,帶著刺骨的寒意,猛地被拉扯回三個月前那個同樣令人窒息的黃昏。

那天,天氣悶熱得如同蓋著濕透的棉被,空氣粘稠得仿佛能擰出水來。哥哥田成軍所在的那間風雨飄搖了幾年的小加工廠,終於徹底熄了火。廠房門口的紅色橫幅在夕陽裡癱軟地垂著,像一道凝固的血痕,上麵“熱烈祝賀xx廠喬遷之喜”幾個褪色的大字顯得無比荒唐。鐵門前,稀稀拉拉聚著最後一批工人,大多是些中年漢子,臉上刻著相似的迷茫和沉重。他們沉默地排著隊,從一個臨時支起的、顫顫巍巍的折疊桌前,領過自己那份沾染著機油和汗漬的補償金。

我哥田成軍也在隊伍裡。他佝僂著背,身上的深藍色工裝洗得發白,袖口磨破了邊。夕陽的餘暉落在他花白的頭發茬上,像撒了一層絕望的金粉。隊伍緩慢地向前蠕動,工廠保安室窗戶上貼著的、寫著“招工”二字的大紅紙,此刻在他身後顯得尤為刺眼。輪到哥哥時,他伸出布滿老繭和細微劃痕的手,有些笨拙地接過那個薄薄的黃色牛皮紙信封。信封上潦草地寫著他的名字和數字:田成軍,十六萬八千元整。他的手指在上麵來回摩挲了幾下,指尖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確認般的觸摸。他低著頭,沒看任何人,隻是喉結艱難地上下滾動了一下,像咽下了一塊粗糲的砂石。那張老實得近乎木訥的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有眼角的皺紋似乎更深地陷了進去,壓著一種沉重的、未來無處著落的茫然。

我知道他在想什麼。這隻耳朵背得厲害的老黃牛,在這間廠裡吭哧吭哧耕了大半輩子,如今田毀了,他還能去哪兒?沒有我當初把他介紹進來,他連這碗力氣飯都端不穩。現在廠子沒了,他這隻半聾的耳朵,還能聽見哪家工廠招工的喇叭聲?

黃昏的光線漸漸黯淡,將周圍破敗的廠房輪廓塗抹得更加模糊不清。我陪著他,沉默地走在回他那蝸居的城中村的路上。腳下的路麵坑窪不平,積著前一晚的雨水,散發出混雜著垃圾和潮濕泥土的怪味。路兩邊是密密麻麻擠在一起的握手樓,窗戶裡透出昏黃的燈光,像無數隻疲憊的眼睛。晾曬在陽台上的衣物濕漉漉地滴著水,落在低矮的雨棚上,發出單調又令人煩躁的“啪嗒、啪嗒”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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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那扇吱呀作響的、漆皮剝落的鐵門,一股濃烈的、廉價香煙混合著隔夜飯菜、汗味以及劣質洗發水的渾濁氣味撲麵而來,幾乎令人窒息。這就是哥哥的家,一個不到四十平米的出租屋,塞著李桂蘭和前夫生的三個孩子。逼仄的空間裡幾乎無處下腳。一張油膩膩的折疊飯桌堆滿了沒洗的碗筷,幾個看不出顏色的塑料凳歪倒在地。牆角堆滿了雜物:孩子的舊書包、散落的玩具零件、空飲料瓶……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沮喪的、永遠也收拾不乾淨的混亂氣息。

“回來啦?錢拿到了?”

李桂蘭的聲音從廚房傳來,帶著一種刻意的輕快,像蒙著一層甜膩的油脂。她係著那條沾滿油汙的圍裙探出頭,稀疏的黃發用一根粗糙的橡皮筋胡亂紮在腦後。她臉上堆著笑,但那笑容虛浮著,眼神卻像探照燈一樣,銳利地在哥哥身上掃視,最後精準地落在他手裡緊攥著的那個黃色信封上。那目光裡的貪婪,像餓狼嗅到了血腥,毫不掩飾。

“嗯。”哥哥含糊地應了一聲,嗓音乾澀。他走到那張油膩的飯桌邊,把沉重的信封放到唯一一小塊還算乾淨的地方,動作小心翼翼,仿佛那不是錢,而是一塊隨時會碎裂的薄冰。

“多少啊?”李桂蘭緊跟著湊過來,身上那股油煙味兒更濃了。她隨手拿起桌上半個硬邦邦的饅頭啃了一口,眼睛卻死死黏在信封上,嘴裡含糊地問,“有十五萬不?”

“十…十六萬八。”哥哥低著頭,手指無意識地摳著桌子邊緣一塊翹起的木屑,聲音低得幾乎被窗外傳來的、不知哪家小孩的哭鬨聲淹沒。他沒看她。

“哎呦!老天爺開眼!”李桂蘭猛地一拍大腿,聲音陡然拔高,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花,露出被煙草熏得發黃的牙齒。“這下可好了!夠咱們喘口氣了!彩霞下學期的學費、資料費有著落了!大龍那臭小子找工作租房子也能鬆快點……”她興奮地盤算著,唾沫星子幾乎噴到哥哥臉上,手指也跟著點數起來,“還有小虎那電腦,總吵著要換……”

“媽!”一個不耐煩的聲音打斷了她。是老大,大龍。他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黃毛,穿著滿是破洞的牛仔褲,癱在客廳唯一一張舊沙發上,手機屏幕的光映著他那張年輕卻毫無生氣的臉。他甚至沒抬眼,手指在屏幕上飛快地劃拉著,聲音懶洋洋的,“錢到了趕緊把我的信用卡還了,催債電話煩死了。”語氣理所當然,仿佛那十六萬八千塊是他田大龍應得的零花錢。

“還有我的新手機!”老三小虎立刻從他那張堆滿泡麵盒和遊戲手柄的“狗窩”裡抬起頭,頂著一臉油光和熬夜的烏青,興奮地嚷嚷,“媽,你答應過的!頂配!打遊戲不卡的那種!”

隻有二女兒彩霞安靜地坐在一張吱呀作響的舊書桌前,對著攤開的書本,背影單薄而沉默。她沒有加入這場“分贓大會”,隻是把頭埋得更低了些,肩膀微微地縮著,像一隻極力想把自己藏起來的小鵪鶉。

哥哥田成軍坐在桌邊僵硬的塑料凳上,像個局外人。他低著頭,看著自己那雙布滿裂紋和老繭的手,手指神經質地扭在一起。李桂蘭那高亢尖利的盤算聲,大龍和小虎理直氣壯的索取聲,嗡嗡地衝擊著他那半聾的耳朵。我能清晰地看到他喉結在脖頸乾癟的皮膚下艱難地滑動了一下,嘴唇無聲地翕動著,想說什麼,最終卻一個字也沒吐出來。他臉上沒有任何喜悅,隻有一種深沉的、近乎麻木的疲憊,層層疊疊地堆在眉宇間。那十六萬八千塊帶來的短暫光亮,仿佛瞬間就被這間出租屋裡的欲望和無底洞般的索取吞噬得乾乾淨淨,隻剩下一片更沉重的灰暗。

我站在門邊的陰影裡,胃裡像是塞進了一塊冰冷的石頭,沉沉地往下墜。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掐得生疼。這一幕,這貪婪的嘴臉,這理所當然的索取,像一根燒紅的針,狠狠紮進我的眼睛,印證著我長久以來的判斷:李桂蘭,這條蟄伏的毒蛇,終於等到咬下毒牙、吸乾我哥最後一滴血的時刻了。那十六萬八千塊,不是救命的稻草,而是催命的符咒!

“哥,”我的聲音乾澀得厲害,像砂紙擦過木頭,“這錢……你真打算就這麼……”後麵的話我沒說出口,目光掃過正興奮地拍著哥哥肩膀的李桂蘭,掃過沙發上沉迷遊戲的大龍。

哥哥抬起頭,遲鈍的目光對上我的眼睛。他臉上那片麻木的疲憊厚重得像化不開的瀝青。他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隻是緩慢地、極其緩慢地,搖了搖頭。那動作幅度極小,帶著一種認命般的沉重。他伸出粗糙的手指,摸索著從口袋裡掏出他那副老舊的、漆都快掉光的助聽器,笨拙地塞進耳朵裡。塞了好幾次,好像那小小的塑料殼忽然變得無比沉重,怎麼也戴不安穩。

“小妹,”他終於開口了,聲音嘶啞,透過那不怎麼好用的助聽器傳出,帶著一種空洞的回響,“你嫂子……這些年也不容易。拉扯三個孩子……”他頓了頓,眼神迷茫地望著油膩的桌麵,像是在尋找一個能支撐他繼續說下去的依托,“錢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花了……花了就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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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個字幾乎被窗外驟然響起的、小虎殺遊戲的怪叫聲徹底吞沒。李桂蘭好像根本沒聽見哥哥說什麼,或者說,她根本不在意。她已經拿著那個黃色的信封,腳步略帶興奮地走向裡間那個唯一的小臥室,嘴裡還在嘀咕著要鎖好放好。

那副助聽器歪歪斜斜地掛在他耳朵上,像個不合時宜的諷刺。它或許能幫他捕捉到一點微弱的物理聲波,卻永遠也聽不到金錢流向深淵時那可怕的呼嘯聲,更聽不到我們這些旁觀者撕心裂肺的警告。

我看著他,看著這個從小就在聽力屏障裡活得笨拙、如今又在情感屏障裡活得糊塗的親哥哥。一股冰冷的絕望,混著燃燒的憤怒,像毒藤一樣纏繞住我的心臟,越收越緊。

不行!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跳進火坑!我必須做點什麼!

一周後,一個同樣沉悶的午後。我找了個由頭,再次踏入哥哥那間氣味混雜的出租屋。李桂蘭帶著小虎去超市搶打折雞蛋了,大龍不知又縮在哪個網吧角落,隻有彩霞一個人在客廳角落的小書桌前安靜地寫作業。

“彩霞,”我儘量讓語氣顯得隨意自然,遞過去一個嶄新的文具袋,“喏,看你筆都禿了,給你買了套新的。”

女孩抬起頭,眼神裡有片刻的驚訝和光亮,隨即又有些拘謹地垂下眼簾,低聲說:“謝謝小姑。”聲音細細的。

“沒事兒。”我擺擺手,裝著不經意地踱步到那個小小的、唯一屬於哥嫂的臥室門口。門虛掩著,裡麵光線昏暗。我心口怦怦直跳,手心全是汗。瞅了一眼客廳,彩霞已經埋頭繼續寫作業了。我深吸一口氣,迅速閃身進去。

房間很小,一張雙人床就占了大半,床上淩亂地堆著顏色暗淡的被褥。一股濃重的藥膏味混雜著不通風的黴味直衝鼻腔。床頭櫃上堆滿了零碎:撕開的藥盒、空藥瓶、揉成一團的繳費單、幾枚磨得發亮的硬幣……而在那堆雜物後麵,靠近牆角的位置,是一個老舊的、蒙著灰塵的掛牆石英鐘。秒針有氣無力地跳動著,發出微弱的“哢噠”聲。

位置簡直完美!死角充足,視野卻能覆蓋大半個房間,尤其是那張堆著雜物的床頭櫃。時間緊迫!我飛快地從包裡掏出那個比紐扣大不了多少的微型攝像頭,黏性底座穩穩地貼在了鐘表背後深色的陰影裡,鏡頭巧妙地透過鐘表外殼一道不起眼的縫隙對準了那張床頭櫃。心跳得像擂鼓,手指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我最後迅速掃了一眼,確認位置隱蔽,然後立刻退了出來,反手輕輕帶上門。

“小姑?”彩霞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啊?哦!”我猛地回過神,趕緊應了一聲,手心在褲子上蹭了蹭汗,“那什麼,我先走了彩霞,你好好寫作業。”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那間令人窒息的屋子。關門的那一刻,我仿佛還能聽見自己心臟在胸腔裡狂跳的回聲。

接下來的一周,我的神經緊繃得像拉滿的弓弦。手機裡那個隱秘的監控app變成了我無時無刻不關注的焦點。上班時,心神不寧,總忍不住把手機藏在文件夾底下瞟一眼那無聲的畫麵;夜深人靜,更是睜大眼睛,盯著屏幕上那片昏暗靜止的空間,生怕錯過一絲風吹草動。

畫麵裡大多是尋常的混亂:李桂蘭罵罵咧咧地翻找東西,小虎溜進來偷摸他哥的煙,彩霞默默地進來收拾哥哥換下的臟衣服……哥哥的身影倒顯得模糊,他像個疲憊的影子,常常隻是沉默地坐在床邊,有時會拿起床頭櫃上的一個空藥瓶,對著光看很久,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什麼。那十六萬八的存折,我從未在監控裡看到它的蹤影。它像石沉大海,隱匿在李桂蘭那深不可測的算計裡。

焦灼日夜啃噬著我。直到一個深夜。

手機屏幕的冷光刺得我眼睛發脹。時間顯示淩晨兩點五十分。監控畫麵裡一片死寂的黑暗。昏昏欲睡之際,一陣極其輕微、帶著電流雜音的人聲,猝不及防地從手機揚聲器裡鑽了出來!

我一個激靈,睡意全消,猛地坐直身體,把手機音量調到最大,耳朵死死貼了上去。

“……嗯…到手了……”是李桂蘭的聲音!壓得極低,像蛇嘶嘶地吐信子,帶著一種難以抑製的亢奮和急迫,“……終於……等這一天……”

心臟驟然縮緊!我屏住呼吸,指尖冰涼。那頭似乎有人在急切地追問。

“放心……”李桂蘭的聲音頓了頓,似乎確認了一下四周的動靜,“……就這幾天的事……帶他們走……走得遠遠的……姓田的廢了……留著沒用……”語氣裡是毫不掩飾的冷酷和嫌惡!

“……錢?哼……”她發出一聲輕蔑的嗤笑,那笑聲像砂紙刮過骨頭,“……十幾萬呢……夠咱找個地方安頓……夠孩子用一陣子……他?……嗬,一個聾子廢物……活該……”

“啪嗒”一聲輕響,電話似乎掛斷了。

死寂!

臥室的畫麵依舊一片漆黑,但我仿佛能透過那黑暗,看到李桂蘭那雙在深夜裡閃著貪婪幽光的眼睛!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像冰錐,狠狠紮進我的耳膜!果然!果然如此!她終於露出了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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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死盯著屏幕,血液衝上頭頂,指尖因為用力緊攥而深深嵌入掌心,留下幾道月牙形的白痕。胸腔裡像塞了一團燒紅的炭火,憤怒和一種“果然被我料中”的淒涼交織著灼燒。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畫麵依舊死寂。就在我懷疑她是不是已經睡死過去時,黑暗中,一點極其微弱的、屏幕的冷光突兀地亮了起來!藍幽幽的光映出一小片模糊的輪廓——是李桂蘭的臉!她側躺著,眼睛睜得很大,正盯著手機屏幕!

緊接著,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黑暗中,一個模糊的身影極其緩慢、小心翼翼地坐了起來!動作放得極輕,像怕驚醒了什麼。

是李桂蘭!她下床了!像幽靈一樣,赤著腳,無聲無息地移動到床頭櫃的位置!她的輪廓在黑黢黢的畫麵裡隻是一個更深一點的人形陰影。

她彎下腰,在那堆雜物裡摸索著。黑暗中,隻能看到她的手臂在床頭櫃上方那片模糊的陰影裡小幅晃動,伴隨著極其細微的、塑料袋摩擦和零星物件碰撞的窸窣聲。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幾乎能聽到自己血液奔流的轟鳴。她在找什麼?存折?現金?還是早就準備好的假證件?

時間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我死死盯著手機屏幕上那片混沌的黑暗,恨不得能穿透那有限的像素,將那罪惡的瞬間看得清清楚楚。終於,她的動作停下了。她似乎從某個角落或某堆東西底下,抽出了一個薄薄的、長方形的輪廓!即使隔著模糊的畫麵和黑暗,我也能辨認出那形狀——是存折!一定是那張裝著十六萬八千塊的存折!

她直起身,像一個得逞的竊賊,將那薄薄的紙片緊緊攥在手裡,貼在胸前。她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站在原地,似乎在側耳傾聽旁邊的動靜。鏡頭裡,隻能看到床上哥哥那個模糊隆起的輪廓,一動不動,呼吸均勻而沉重,顯然睡得很沉。他那半聾的耳朵,在寂靜無聲的移動麵前,形同虛設。

確認安全後,李桂蘭動了。她沒有開燈,借著窗外城市遠處投射進來的一點微弱天光——那點光隻夠勉強勾勒出家具的輪廓,卻讓她的行動在鏡頭前蒙上一層更深的鬼祟——她躡手躡腳地挪向床邊。不是走向門口,而是走向沉睡的哥哥!

她想乾什麼?我幾乎要叫出聲,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難道她等不急要……?一個極其恐怖的念頭瞬間攫住了我!

然而,她隻是在哥哥睡的那一側床邊停了下來,蹲下身。床頭櫃的陰影正好將她大部分身形吞沒。我看不清她在乾什麼,隻能聽到一陣極其輕微的、像是鑰匙插入鎖孔、然後轉動的小小機簧聲!哢噠……非常輕微的一聲。緊接著,是一聲沉悶的、像是金屬薄片被拉開的小小摩擦聲。

保險櫃?!她的床頭櫃裡有暗格或者小保險箱?!這個念頭像閃電一樣擊中了我。難怪我從未在雜亂無章的桌麵上看到過存折!原來她藏得如此隱秘!我的手指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指甲幾乎要嵌進手機殼裡。怒火和寒意交織著在體內衝撞。

短暫的停頓之後,又是幾聲輕微的、紙張被翻動折疊的沙沙聲。然後,是保險櫃被輕輕合上、鎖扣複位的聲音。哢噠……又是一聲輕響。她重新站了起來,手裡似乎已經空空如也。存折放回去了?她不是要拿走嗎?我一時有些愕然。

但她接下來的動作立刻打消了我的疑惑。她從睡衣口袋裡摸索著掏出了什麼東西!借著那點微不可查的光線,我辨認出那是她的手機!她飛快地在屏幕上點按著,屏幕的冷光瞬間照亮了她小半張臉,藍幽幽的,像鬼火。她的表情專注而急促,嘴角緊繃著,眼神裡沒有半分溫情,隻有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絕和冷酷。

她在輸入什麼?地址?車票信息?還是通知她那個等著錢的前夫?監控畫麵無法捕捉手機屏幕上的內容,這該死的黑暗和無能的技術!我隻看到她大拇指急促地上下移動了幾下,然後迅速按滅了屏幕。光線消失,那張鬼魅般的臉重新隱入黑暗。

做完這一切,她似乎鬆了口氣,肩膀微微塌了一下。但她沒有立刻回到床上。她再次側耳聽了聽哥哥的動靜,確認他毫無察覺。然後,她做了一個讓我血液幾乎凍結的動作——她俯下身,湊近了哥哥沉睡的臉!

她要乾什麼?!謀殺?!就在我驚恐得幾乎要窒息的時候,她的動作停住了。她沒有親吻,沒有觸碰,隻是停頓在那裡,距離哥哥的臉頰隻有幾寸。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表情,隻能看到一個凝固的剪影。仿佛在無聲地確認什麼,又像是在做最後的告彆——那種冰冷無情的、與獵物切割的告彆。這個停頓隻持續了一兩秒,卻漫長得令人心膽俱裂。

接著,她直起身,像來時一樣,無聲無息地、幽靈似的繞過大床,腳步輕得像貓,沒有驚動一絲灰塵或發出一點聲響。她走向臥室那扇緊閉的門,握住門把手,極其緩慢、極其小心地向下轉動,然後拉開一條窄窄的縫隙。她的身影像一道黑色的流煙,悄無聲息地側身滑了出去,消失在門外的黑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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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輕輕帶上,發出一聲幾乎聽不見的“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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