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我照著蕭世秋告訴我的話,一句句轉述給舅舅。
“我們除了需要銀行流水、投資合同外,還需要您與對方所有的通信記錄,最好還能有他們口頭承諾高回報的錄音證據。
就算之前沒有,您現在跟對方打電話,想辦法讓他承認之前的承諾也可以。”
“錄音?這合法嗎?”喲,舅舅還怪守法的!親媳婦都跟彆人合夥騙他了,他還在擔心取證不合法。
我翻了個白眼,耐著性子跟他解釋,“律師說了,如果你和對方談話時,雙方都不知情的情況下,被第三方錄音,那是不合法。
但是如果是你自己錄下的,那就完全合法。
關鍵是我們需要證明這是一起有預謀的詐騙,而並非是簡單的投資失敗。”
舅舅的聲音有些猶豫,“詐騙啊,那應該不至於,那人是你舅媽的老同學,認識好多年的那種,你舅媽說她同學不會騙她的。”
我差點爆粗口,她同學不會騙她,不等於他倆不會騙你這個呆瓜啊!
我做了幾個深呼吸,壓下脾氣,“舅舅,知人知麵不知心啊,萬一人家是故意騙你呢?”咬咬牙又違心地補了一句,“萬一那人就那麼缺德,連老同學也騙呢?
這年頭殺熟的人多了,咱不害人,但也得防著點彆人吧。”
唉,我這個舅舅是吃啥長大的,怎麼被姥姥教成這樣,我都替姥姥難過。
這下舅舅總算聽進去了,“那行,我聽你的,親外甥總不至於害我,嘿嘿~”
這種工戒備心約等於零的風格,還是很符合我媽家人的氣質。
我用了一秒鐘反省了下自己,貌似也是這副德性,難怪蕭世秋不放心我呢。
“舅舅,那我明天約律師過來和你當麵談啊~”
蕭世秋說為了防止夜長夢多,處理起這種事一定要夠快。
“好嘞!”
第二天上午,我和蕭世秋以及他公司的法務——何謹言律師的侄子何緒明,一起來到舅舅剛搬進去的房子。
這是一處小三居的老式戶型,八十多平有三個房間,沒有客廳,進門就是一個不大的餐廳,靠牆擺放著一張正方型的餐桌。
能會客談事兒的地方也就這裡了。
舅舅見蕭世秋也來了,顯得有些局促,“來,坐這兒,我這兒地方有點小,要不我們去附近的茶室談事兒?”
蕭世秋擺擺手,“不用,舅舅,就在這兒就行。”
接著向舅舅介紹,“這位是我們公司的法務何律師,他叔叔就是全國有名的何謹言大律師。
他和他叔叔主攻刑事案不同,小何是專門處理經濟類案件的,經手過很多類似的案子,非常有經驗。”
蕭世秋這一介紹,舅舅看向何緒明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儼然一副看救世主的虔誠模樣。
何緒明看起來也就三十左右,年紀並不大,舉手投足間卻透著專業人士的沉穩。
“林先生,你能詳細說說您的投資經曆嗎?要從頭說起。”
舅舅搓著手,開始凝著眉回憶:“剛過完春節那會兒,我太太介紹我認識了她的一個老同學,說他投資私募基金做得非常成功。
年化收益能到30以上,現在已經是身家千萬了,念著和我太太是同學的情份,願意帶著我們一起掙錢……”
他講述時眉頭緊鎖,時不時搖頭歎氣,完全是一個受騙者的真實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