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為方冬梅臥底行動的成功鬆了口氣的時候,又一個消息讓我的心狠狠墜到穀底。
淩晨的時候,手機突然瘋狂地震動起來,在寂靜的夜裡格外驚心動魄。
蕭世秋先我一步醒來,接著他搖醒我,“寶貝,是明成鋼的電話。”
“誰?”我有些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鋼子?”
等反應過來,我一下子驚醒了,明成鋼在這個時間打電話過來,總不能是找我聊天吧,一定是醫院發生急事了!
我慌忙接通電話,心中一陣狂跳:“鋼子,發生什麼事了?”
明成鋼聲音有些沙啞,語氣前所未有的嚴肅,“萌萌,小軒快不行了,你現在能過來嗎?”
果然如此,這一刻雖是早有準備,但聽到的時候,仍然腦袋裡嗡得一下,炸得我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地回答,“好,我馬上來。”
掛了電話我扭頭去看蕭世秋,他已經起身穿衣服了,“簡單收拾一下我們就出發吧。”
我這時也顧不上彆的,胡亂地洗漱一下就趕緊出門了。
蕭世秋的車讓小楊開去保養了,他拉開我帕拉梅拉駕駛座的門,差點沒擠進去。
他一邊調整座位一邊小聲吐槽,“寶貝,你是抱著方向盤開車的嗎?”
可我滿腦子都是那個孩子快死了,坐在副駕上心亂如麻,壓根兒沒心思搭理他。
見我不理他,他也沒再說什麼,隻輕輕提醒我係好安全帶。
我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麵對臨終時的這個弟弟,這個我一直不願對外承認的弟弟,可我現在滿腦子都在想他現在痛苦嗎?他害怕嗎?
他隻是一個孩子,為什麼要麵對這些,甚至有一瞬間,我覺得讓我付出一個腎去救他,我恐怕也是願意的。
我的拇指無意識地掐著自己的食指,一隻大手覆在我的手上,輕輕拍了兩下,“彆多想了,這世上總有我們無能為力的事,你已經儘力幫他實現最後的心願了,我想那孩子應該不會有太多遺憾了。”
他的話出乎意料地讓我情緒平穩下來。
淩晨的醫院走廊,安靜得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我一出電梯,幾乎是跑著衝向那間病房。
推開門的瞬間,我就看到夏逸軒躺在那裡,瘦弱的身體陷在白色的被褥中,顯得那麼小。
他的臉上扣著透明的氧氣麵罩,每一次呼吸都很微弱。
他的眼睛半睜著,眼神渙散,失去了焦距,隻有胸膛極其微弱的起伏,證明他還活著。
我爸躺在邊上的病床上,他沒有坐起來,隻是努力地扭著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病床上的兒子,像是要把那孩子的模樣刻進心裡。
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眼神哀傷,枕頭的一邊已經被眼淚打濕了一小塊。
明成鋼和一個小護士守在床尾,她倆眼睛紅紅的,明顯已經哭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