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我是被窗外明亮的陽光喚醒的。
在清醒後的第一時間,我什麼都顧不上就直撲玻璃窗前。
讓我失望的是,他還是那樣躺著,姿勢、表情、連接的各種管子,都和昨天一模一樣,沒有絲毫變化。
沒有如我所期盼的那樣睜開眼,對我露出熟悉的、帶著點戲謔或是溫柔的笑容。
巨大的失落感襲來,又忍不住想哭了。
就在這時,有個護士進到病房,在記錄他的情況,細心地替他換上一袋點滴。
我急忙拿起牆邊的通話器按下按鈕,很快,我看到她注意到通話器的燈在閃,她拿起後,聽筒裡傳來她清晰的聲音:
“是蕭太太,您醒了?”說著朝我這邊看了一眼,但是明顯沒有看我。
感覺有些怪,我問道:“你能看到我嗎?”
她笑了,“我看不到你那邊,這是單向玻璃。”
原來如此。
“我先生昨晚醒來過嗎?”我懷著一絲希望問道。
“沒有,”她回答的十分乾脆,“不過彆擔心,蕭先生生命體征非常平穩,血壓、心率、血氧飽和度都很好,數值比昨天還有所改善。
昨晚也沒有出現任何異常波動,蘇醫生早上剛查完房,確認蕭先生已經平穩度過了最危險的急性期。
現在就是需要時間和精心的護理,讓身體慢慢修複,您可以放心。”
我還是有些擔憂地問道:“可他為什麼還沒醒呢?”
護士遲疑了一下,不是很確定地說:“可能是因為受傷比較重,身體有個自我保護機製,睡眠狀態是能量消耗最低的,最有利於機體自我修複。”
聽起來很有道理的樣子,我被她說服了。
不管怎麼說,雖然沒能看到蕭世秋醒來,可護士的話讓我懸著的心落回肚子裡不少。
謝謝,我知道了。”我對著通話器輕聲回應,結束了通話。
我洗漱完沒過多久,蕭正寧安排的營養師就到了。
是一位四十歲左右、氣質乾練利落、穿著整潔白大褂的女士,姓李。
“蕭太太,早上好。”營養師李姐聲音溫和專業,“這是您今天的早餐,現在溫度剛合適,可以用餐了。”
她拎著一個碩大精致的保溫箱,手腳麻利地在餐吧區擺開了陣勢。
饒是我跟著蕭世秋吃過不少好東西,這頓早餐的豐盛程度還是讓我覺得有些意外了。
一盅燉得晶瑩剔透的燕窩,一小碗濃稠軟糯的藜麥小米粥,一小份雪白細嫩的銀鱈魚柳,兩隻水晶蝦餃,一碟蔬菜沙拉,兩片烤得焦脆的全麥麵包,還有牛奶和水果拚盤。
李姐儘職地在一旁說道:“考慮到您處於孕早期,早餐以高蛋白、易消化、補充葉酸和dha為主,口味儘量清淡。
您要是有什麼特彆想吃的東西,可以隨時告訴我,我會根據營養配比給您安排的。”
可能因為食物都比較清淡,我今天沒有感覺到明顯的反胃,淡淡的不適,忍忍就好了。
雖然我不太有胃口,不過想到孩子,我還是堅持把飯乾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