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後，馮天禹忍不住問道，“這算是通關了嗎？之前你說的那個一言難儘的事情，到底是什麼？”
未來自己的聲音再次響起，“好吧，那我開始說了……”
然後，便是長久的沉默，仿佛時間停滯了一般。
過了許久，馮天禹才隱約聽到“馮老三”三個字，又過了一會，聽到“坐標”兩字，之後又是無儘的沉默。
馮天禹試探性地問道，“喂，還在嗎？”
依然沒有回應。又過了許久，未來自己的聲音才再次響起，“剛才我已經說完了，你懂了嗎？”
馮天禹本想脫口而出。
“懂個毛線，你什麼都沒說啊！”
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因為他突然感覺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麼，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感瞬間襲遍全身，讓他毛骨悚然。
剛才身為至高的自己肯定說了很多，但是卻被某種恐怖的力量屏蔽了，以至於現在的自己完全無法接收。
這種感覺，讓他感到無比的震驚和恐懼，這是他從未想過的事情。
馮天禹仔細回想著剛才斷斷續續聽到的幾個字——“馮老三”，“坐標”。
見到馮老三的第一眼，馮天禹就覺得馮老三肯定不會有問題。
記憶的碎片如同散落在迷霧中的螢火蟲，閃爍不定，卻又隱隱約約指引著方向。
他的思緒回到了第一周目結束時，那時窺探到夢境的一絲真相。
通過這一絲真相推測，馮老三和自己，本就是一體。
夢境世界，是由無數人的意識碎片構成的。
現實世界的人們一旦入睡，就會有一絲意識融入夢境，如同無數溪流彙入大海。
大多數人的意識在夢境中渾渾噩噩，如同飄散的浮萍，沒有方向，沒有目標。
夢境中遇到的每一個人，還原到最初的意識，可能在現實生活都能找到對應的人。
但馮天禹不同，他在夢境中擁有清晰的自我意識，如同在清醒的現實世界一樣。
這種狀態，讓他想起了一種特殊的夢境——清明夢。
在清明夢中，做夢者能夠清晰的意識到自己在做夢，甚至可以控製夢境的內容。
難道自己在夢境中，也處於類似的狀態？
馮天禹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錯覺感。
馮老三，應該就是自己在夢境中的一絲意識。
之前，馮天禹曾將夢境比作電影黑客帝國中的矩陣，人體被當作了電池，而意識則被困在矩陣世界中。
但現在看來，夢境與矩陣恰恰相反。
在夢境中，意識可能被當作了耗材。
儘管計算機的算力遠超人類大腦千百倍，但無法像人類的意識一樣擁有自主性和創造力，而人類的思維可以天馬行空。
如果以計算機恐怖的算力打底，人類思維的千變萬化作為材料……
夢境的真相，如同一個巨大的旋渦，將馮天禹的思緒卷入其中。
他不敢再繼續揣測下去，因為太恐怖了。
他隻希望，當真相最終揭曉的那一天，不要太過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