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就是爺爺給慣得!媽後邊的事您都不用管了,既然是衝著我來的,那就我來收拾。”
周逸塵的語氣涼颼颼的,周母不但沒有因為他的安慰而放心,反而更加擔心。
“你可彆胡來,他們到底是占著一個救命大恩的名頭,你爺爺又是這樣的高位,傳出去不好聽的話影響不好。”
周逸塵冷嗤,“就是因為爺爺身處高位才不能一直被這樣的無賴給拿捏了!”
周母扶額,兒子這脾氣平時冷冷淡淡的顯不著,真要是想跟誰剛,和自家公公那是一個樣的。
要不是老二一家當時也在勸住了老爺子,現在還不知道是個什麼光景呢。
“你爺爺也是沒想到才兩年沒見,這家人變得這麼不可理喻,當時他就拒絕了,還說讓他們隨便說,隨便傳,可這事它不是那麼個事,真要是被有心人抓了把柄,咱這一家子都得遭殃。”
周母這會也不嫌棄自己兒子了,抻頭靠近周逸塵一些,放低聲音道:
“看看孔家,那可是京都革委會名頭響當當的孔主任家,還不是一樣突然就被人整的差點家破人亡?”
周逸塵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孔家的事可不就是楚歆他們幾個聯手搞得嘛,他比誰都清楚裡麵的事。
這和賴上爺爺的那混蛋一家子不一樣。
“反正您彆管了,他們本來也就是衝著我來的,以前不搭理他們是覺著沒必要,眼下我可不會再容忍了。”
說著周逸塵又想起一件事,“魏家您不會還跟他們家有聯係吧?”
“沒有,王佳慧剛過完年就給她閨女說找婆家了,還專門找的京都以外的人家,反正上次那事讓魏家元氣大傷,他們兩口子是不敢再慣著自己閨女了。”
這樣最好。
從小到大想往周逸塵身上靠的女人太多了,能被他冷臉嚇走的也就是有點賊心,剩下如魏紅英一般有賊膽的也不少。
要是男同誌整天上趕著煩人,他早就動手了,但那些女同誌,他就顯得有些手段不夠硬了。
周家的家教告訴他不可以跟女孩動手,就算不能保護也要尊重,他兩樣都做不到隻能無視。
這也就導致他當兵前在外人看來絕情地跟寺廟裡的和尚似的。
任何女人,多給一個眼神都算他輸。
後來他又當了兵,部隊裡紀律嚴明,更是讓他不能隨便傷害任何一個人民群眾。
所以他性情變得更冷,更不近人情,自然就嚇退了一些人,很大程度上避免了那些男女關係上的麻煩事。
直到後來認識了楚歆,周逸塵從動心到學著怎麼去愛護一個女同誌,磕磕絆絆一點點摸索著學習成長。
他也深刻地認識到,以前那些可以冷處理的事,現在因為有了楚歆,更要換一種方式杜絕隱患。
如此,楚歆處事的方法就有很多他可以借鑒的地方。
母子倆剛說了個開頭,家裡的大門又被敲響了。
周母要動,周逸塵比她動作快一步,“我去。”
等打開門,才發現門口站著的不是周老爺子,也不是周父,而是剛剛才被說起來的“麻煩”——阮家人。
“呀,逸塵回來了啊?!”
一共四個人,一老頭,另一男一女,還有一個穿著大紅棉襖的姑娘。
周逸塵的突然出現讓幾人個個笑逐顏開,“真是越長越精神,快快,咱們進去,好久沒見你了得好好說道說道。”
為首的阮老頭抬手推門就要往裡擠,比在自己家還要隨便。
那個穿紅棉襖的姑娘更是一臉羞紅,“逸塵哥哥,你都瘦了。”
周逸塵的臉一下子就黑了,“咱們不認識,請注意分寸。”
聞言,紅棉襖姑娘不但臉更紅,連眼睛都泛紅了,“逸塵哥哥,我是紅梅啊,你不記得我了?”
“不認識,不記得!”
冷冰冰的語氣涼颼颼的,配上他沒啥表情的臉氣氛一下子就僵住了。
門一直被他用腳抵著,阮老頭推了好幾下都沒推動,眼下又聽周逸塵說這樣的話,立即不乾了。
“你說這話啥意思?怎麼就不認識了?我們家紅梅可是要給你做媳婦的!”
此話一出,阮紅梅的眼淚一滴滴滑落,委屈的抽噎起來,跟著一塊來的那夫妻倆趕忙安慰自己閨女。
“不哭啊,不哭,他說的不算,有周爺爺給你做主呢,咱不怕他。”
阮紅梅淚眼朦朧的看著周逸塵,她能不哭嗎,自從聽說他不當兵了,她就每時每刻都在擔心周家給他說對象。
隻是最近幾年來京都,她都沒有再見到過周逸塵,自己爺爺提出想結親的想法也一直被周爺爺一再否決。
今年是她虛歲都十九了,再耽擱下去就成老姑娘了,才在過完年後一直在京都等著不離開。
可是今天好不容易見到人了,他竟然說不認識她?
明明小時候年年都見麵的。
“逸塵哥哥……”
“閉嘴!”
周逸塵冷喝,“作為女同誌請你自愛,我是有對象的人,你這樣很容易引起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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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阮紅梅瞪大眼睛,倔強地搖頭,“我不信,你和周爺爺都在騙我!”
隨即她顧不得臉皮燒紅,強笑道:“逸塵哥哥,我知道你一心撲在工作上,沒有時間考慮個人問題,我尊重你,你不想考慮婚事咱們可以再緩緩。
但是你不要說謊話騙我,很傷人心的……”
阮紅梅不算很拔尖的人,但她自認為比外麵那些漂亮又有家世的京都姑娘有優勢。
她的迷之自信全是因為自己爺爺是周爺爺的救命恩人。
當年周爺爺被鬼子圍困,突圍時和警衛員一起落單,最後是她爺爺從山上隱蔽的山勾子裡背回來了重傷昏迷的周爺爺,他才得以活到現在,有如今的地位。
周家人之所以能在京都裡做官的做官,風光的風光,全賴他爺爺當年的搭救之恩才對。
這想法著實是有點不可理喻了。
周逸塵對於這家人的嘴臉早都看得明白。
救命之恩周家人從不否認,當年事後他爺爺明明該給的謝禮一樣沒少,甚至在解放後一生正直無私的爺爺還找關係給阮家大字都不識一個的兒子弄了個工作。
即便他們家人總來京都,爺爺也都是當正經親戚招呼。
直到後來,阮老頭突然提出來想兩家結親,當場就被爺爺否決了。
並言明承救命大恩的人是他,不是自己的孫子,他絕不會讓小輩承擔責任。
隻是沒想到,阮家人之後擱下不提了,依舊往來的頻繁,又在周逸塵轉調工作後再次舊事重提,讓人煩不勝煩。
當然,這也是周母為什麼那麼急著給兒子找對象的原因之一。
周逸塵冷冷掃她一眼,“你又不是我的誰,我沒有理由騙你,我隻是在陳述事實。
還有,我的事,僅限於是周家的事,跟你們家沒有任何關係。
你作為一個女同誌最起碼的廉恥心得有吧,以前說話你們全家裝聽不懂,我也沒對象你怎麼樣我無所謂,但是我現在有對象了,我得給她尊重和安全感,你再這樣就很不招人待見了。
麻煩你以後不要那麼厚臉皮往我跟前湊。”
阮紅梅被打擊的心都要碎了,這是周逸塵唯一一次跟她說那麼多話,卻全都是在紮她的心。
“不是這樣的逸塵哥哥,你不會……”
“我會,不想被我更狼狽地趕出去,最好停止你的臆想,不然難堪的隻會是你和你的家人。”
周逸塵都要對“逸塵哥哥”這四個字厭惡到想吐了,他把阮老頭推回去,“如果你們有事想找我爺爺,那就等他在的時候再來,現在請你們都離開!”
阮家人氣結,這哪是讓他們離開,這明明是讓他們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