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還真是可笑,仗著幾十年前的恩情敢跟軍區司令員胡攪蠻纏的阮家人,見了公安立馬就成了鋸嘴葫蘆。
當然也不需要他們說什麼,周家是苦主,他們堅持追究,那就得一個不漏地跟著走。
阮家四口人,被分兩輛車帶走。
“媽,這跟你說的不一樣,周家人為了個勾引逸塵哥哥的狐狸精現在不願意管我們了!”
做了那麼多年的夢被徹底打破了,阮紅梅想發瘋,顧不得同車的公安忍不住抱怨。
阮母隱晦地看一眼公安,讓她說話注意著點,“你彆亂說話!”
“我不管!我喜歡周逸塵的時候,你們都是讚同的,還告訴我說我們倆的事一定能成,這些年我是一天天期盼著長大的,如果他不娶我,我就去死!”
阮紅梅是徹底崩潰了,被最愛的人傷害,被那些有頭有臉的京都人看笑話,以後回去老家了,還要被那些不如她的土老鱉嘲笑。
她早就放出去話說會嫁到京都,給當官的大領導做孫媳婦,真灰頭土臉的回去了,還不得被人笑話死。
阮母隻覺臉麵都被她丟光了,甭管心裡怎麼想的,在外人麵前最起碼你得裝一裝啊。
這不是自己把死纏爛打的壞名聲給坐實了嗎?
坐在前排的公安頗為無語地撇撇嘴,真是敢想敢乾,周家的那個兒子在圈子裡不知道有多少大官等著收自己家裡做女婿呢,你們是哪個旮旯裡鑽出來的也想爭一爭?
周家。
看著公安將人帶走,又把圍觀的人打發了,周老爺子才顯出幾分疲態來,腰背也彎了下去。
被人扶進屋裡呆坐了好一會才有了點精神。
“唉,沒想到啊……”
周逸塵拆他台,“怎麼可能沒想到,他們一家的心思早就沒有那麼純了。”
周老爺子一梗,果然是他的好大孫,自己心裡也憋著氣呢吧,來他這裡撒火來了。
“你也彆怨我,人隻能看到眼前的事,後麵會發生什麼沒人會知道,再說了我不是沒把你送人情嗎?”
周逸塵沒選擇繼續跟他剛,“您還是派人去阮家那邊查查,最近幾年有沒有做過迫害人的事,我看今天這家人的架勢可不像生手。
以前就不說了,現在時局這麼緊張,還是有備無患查清楚的好,彆被一些莫須有的罪名給絆得栽跟頭。”
周老爺子沉沉點頭,“唉,這事給鬨得。”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明麵上不參與眼下國內的形勢之爭,但是私底下卻是堅定地支持儘快能撥亂反正,恢複國內的穩定,儘量減少那些妄圖篡奪黨和國家最高權力的行為給國家帶來的損失。
這是有風險的,一個不小心就會承受錯誤政策帶來的迫害。
他身為一軍區司令員,必須要沒有把柄給人抓,才能更長久的堅持鬥爭下去。
六八年伊始,“文革”致使紅衛兵運動已然全麵興起,全國都陷入嚴重的政治動亂和社會混亂中了。
“唉!”
周老爺子一天天不知道要歎多少氣。
“或許阮家人一開始本質上還可以,隻不過某些人給他們灌輸了不正確的思想,才會像今天這樣想法極端,這不是您的錯。”
周逸塵到底是不想老爺子太自責。
他的身體已經不如以前硬朗了,人到了一定年紀就像是機器一樣,有些零部件損耗的厲害不能再正常工作,周老爺子現在的工作也屬於半退休狀態。
為什麼還沒退,一是時機不對,二是他一退,整個周家多少都會受到影響,尤其是周父和周二叔,能正常任職、升職還好,否則就會處境堪憂。
彆僥幸說不可能。
在運動期間多少老一輩革命家、乾部、知識分子,那些曾經為國家和人民建立過卓越功績的人,因為反革命集團的迫害被錯誤批判、打倒。
這些都是血淋淋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