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宅內父慈子孝,而逃跑的高子遊,意識混沌,渾身難受,心裡是濃濃的失望。
又是這樣,他到底還奢望什麼?
“嗬嗬嗬……”
虛弱無力的笑聲,從他藏身的狗窩裡傳出來。
高子遊仿佛像是做了個夢,夢裡他回到了曾經小時候住過的家。
儘管外麵天寒地凍,但是家裡的暖氣開得很足,他隻穿一件薄衣都會出汗,滿臉溫柔笑意的媽媽在織毛衣,偶爾還會抬頭看自己一眼。
那個時候即使爸爸不在家他也是開心幸福的。
然後畫麵恍然一閃,溫柔漂亮的媽媽變得蒼白又虛弱,她毫無生機地躺在床上,看起來是那樣的瘦,自己跟她說話,她也隻是動動眼珠子,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高子遊心中一痛,即使意識混沌他也很清楚的知道這隻不過是夢,但是再次見到這樣的媽媽,他還是會難過。
那時候他太小,看不出來這樣的媽媽到底有多慘,現在用他成年後的眼光再去看,原來蓋在厚被子之下隻能隆起小小弧度的人,早就已經瘦的皮包骨頭。
原來有些時候讓一個人活著是一件那麼殘忍的事。
她那麼痛苦也要撐著都是為了他這個不爭氣,廢物一樣的兒子……
高子遊的意識一會兒清醒一會兒混沌,心裡的痛苦折磨得他即使被注射了那麼高劑量的鎮定劑還依然狂躁不安。
低矮狹小的狗窩被他在無意識中的掙紮中撞得搖搖欲墜,口中還在喃喃低語。
“媽……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他們得逞,我一定好好活著,該死的是他們,我要讓他們都死……全都死……都毀滅吧……大家一塊死吧……”
有被吸引過來的人好奇地蹲下來湊到。狗窩門口去看,然後就見到了一個像乞丐一樣的男人在裡麵痛苦掙紮。
尤其在聽到他說的那些話後,立馬扭頭往外奔,“有瘋子,有要殺人的瘋子!報公安,報公安!”
他跑的又急又快,悶頭和剛出現在胡同出口的人撞在了一起。
因為比較急,他連人都沒有抬頭看,隻連聲作揖,“對不住,對不住……”
被他撞的人身高體壯,隻覺得不痛不癢,便隨便揮手讓他離開。
然後打眼往胡洞裡瞅一眼。
這是一個死胡同,不深,一眼就能望到底,除了堆積了很多各家丟出來的雜物和菜壇子,就隻有一個用破木板搭的狗窩。
一目了然,高子遊那樣驕傲的人根本不可能藏在這種地方,於是又轉身離開了。
半個小時後。
周逸塵被公安臨時叫過來,看著眼前狗窩裡緊閉著眼睛還不安生的高子遊,臉色古怪又難看。
之前是因為高子遊對他有用,他願意去找他,現在事都辦妥了,可不代表自己還想再見到這個人。
尤其是他們在醫院剛見過不久,那會高子遊可是活蹦亂跳的,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接到報案趕來的公安,從聽得稀裡糊塗到明白過來膽戰心驚。
“周家”、“周逸塵”,這代表什麼,就算以前不知道,在這段時間合作了那麼多案子後,他也知道這是公安局解決不了的事。
所以緊急找來了當事人。
“周同誌,你們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這位同誌這樣可不對勁,你看是不是要先送醫院,等他醒了你們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