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正蘭覺得杜永田說的有道理,仔細琢磨一番後,確實找不出反駁的點,便不好再多說什麼,將話咽回了肚子裡。
杜欣有一路上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兒,興高采烈地蹬著自行車回到了家裡。
到了家門口,他利落地支好自行車的支架,隨後彎下腰,手指靈活地解開綁在後車座上的繩子,動作小心翼翼的,像是在對待什麼稀世珍寶一般,緩緩取下了架車軲轆子。
就在取下的那一瞬間,他的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一個新奇的想法冒了出來:
這架車軲轆的重量和形狀,完全可以當做杠鈴使用,用來鍛煉手臂的力量再合適不過了。
想到這裡,他興奮得兩眼放光,迫不及待地雙手握住架車軲轆,高高地舉了幾下,一試之下,感覺還非常趁手,重量剛剛好,每一次舉起落下都帶起呼呼的風聲。
秦惠英剛從屋裡出來,正好看到這一幕,沒好氣地雙手叉腰罵道:
“欣有!你有勁沒處使了是吧?這軲轆子多少錢買的?你跟人家磨價了沒?”
杜欣有聽到母親的聲音,笑嗬嗬地放下架車軲轆,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神色,說道:
“磨價啦,娘!我和那老板軟磨硬泡了好半天,硬是少給了人家一塊錢,哈哈!”
杜欣有本滿心期待著母親會誇他兩句,比如誇他聰明、會省錢之類的。
哪曾想秦惠英撇了撇嘴,一臉嫌棄地說道:
“隻磨掉一塊錢,有什麼好高興的,要是我的話,最起碼給他砍掉五塊!就你這點講價的本事,還差得遠呢。”
杜欣有一聽,有點不服氣了,皺著眉頭反駁道:
“不可能的,娘。
那店老板可是說了,人家進這個貨本錢就不少,要是不賺錢,肯定不會賣給我的。
一塊錢都磨得費了好大勁,更彆說五塊了。”
秦惠英無奈地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說道:
“傻兒子!你不懂,越是本錢大的東西,利潤空間往往也越大。
就算不砍掉他五塊錢,砍他兩塊錢,他也會賺好多,肯定願意賣的。
算了,買都買了,不說了!好歹你也磨掉一塊錢,還是有點小進步的!”
杜欣有撓了撓頭,憨笑著說道:
“是啊!娘!我之前上街買東西,從來不和人講價的,我覺得討價還價太丟人了,拉不下那個臉。
這次能講下價來,已經是有很大進步了。娘,看,這些油條就是我講價省下來的錢買的,看來買東西磨磨價還是有必要的!哈哈!”
秦惠英點了點頭,肯定道:
“那是,買東西不講價,彆人賺了你的錢,背地裡還說你是傻子!以後買東西,可得多學著點講價。”
“知道了!娘!”
杜欣有開心地把油條遞到秦惠英的手上,臉上洋溢著藏不住的喜悅。
此時,臥室內,柔和的陽光,順著窗戶灑進屋內,欣怡正全神貫注地跟著大姐和二嫂學著做鞋。
她清晰地記得,當初浩宇和她在草堆洞分彆的時候,浩宇光著腳離開的模樣,那淒涼的一幕深深的烙印在她的心底,至今都曆曆在目,每回想起來,都讓她心疼得厲害。
多少個夜晚,她常常在睡夢中想起浩宇光著的雙腳,淚水就不受控製地浸濕了枕頭。
為了彌補當初的遺憾,這段時間,隻要一有空,她就會纏著大姐和二嫂,虛心地向她們請教做布鞋的每一個步驟。
欣榮與玉珠,起初看她隻有11歲,年齡尚小,不願意教她,但是,架不住她的軟磨硬泡,隻好答應下來。
做鞋的過程艱難重重,鞋底子又厚又硬,她小小的力氣根本拉不動,可她沒有絲毫退縮,咬著牙,甚至用牙齒咬著針往外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