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秀春輕輕歎了口氣,臉上的笑容瞬間消散,隻剩下滿臉的沮喪與疲憊。
她伸手捋了捋鬢角淩亂的頭發,聲音裡帶著幾分無奈:
“早些年我和家升靠著上班,省吃儉用,手上也攢了一點積蓄。
可誰曾想,你宋叔宋嬸,接連癱瘓病倒在床。
那些年,家裡的藥罐子就沒停過火,尋醫問藥的花銷像個無底洞,把我們這個家徹底拖垮了。
不僅花光了家裡所有的積蓄,還欠了一屁股債。
直到兩年前,老倆口才先後去世,我們家的壓力才稍稍輕鬆一點!”
說著,她下意識地搓了搓衣角,仿佛想搓掉那些艱難歲月留下的痕跡。
杜永仁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驚詫與難以置信,身子不自覺地向前傾了傾:
“宋叔宋嬸已經不在人世啦?實在太可惜了!
這麼大的事,你們怎麼不托人通知我一下?我作為晚輩,就算隔著千山萬水,也該過來吊唁一番呀!”
他的語氣裡滿是遺憾與自責。
呂秀春苦笑著搖了搖頭,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既有解脫,又有愧疚:
“沒什麼可惜的,他們老倆口都七八十歲了,也算是高壽,死的著了。
不是我們做後人的心狠,這些年真的被他們老倆口拖累得夠了又夠。
說良心話,到後來,我們真的盼著他們早點解脫……老倆口活著的時候,最害怕死後被拉去火化。
為了不讓他們老倆口帶著遺憾走,在他們去世的時候,我們咬著牙,在鄉土地辦先後為每人,各花了350塊錢,買了土葬票。
土地辦的人囑咐我們不要聲張,讓我們偷偷給埋了,他們也就睜隻眼閉隻眼,裝作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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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如果事情敗露,他們隻能公事公辦,哪怕已經下葬,也會被挖出來,重新拉到火葬場火化,真的很恐怖!”
宋家升在一旁微微頷首,眉頭緊鎖,臉上滿是愁容:
“所以我父母下葬的時候,我們連鞭炮都沒敢放。
隻有嫡係的親戚聚在一起,給他們老兩口燒個紙,到墳前磕個頭,就算送他們走了。
街坊鄰居,其他不相乾的人,我們一個都沒敢通知。
那時候風聲緊,害怕萬一被人舉報,麻煩可就大了,我們真的不敢聲張呀!”
他的聲音低沉而壓抑,仿佛那些小心翼翼、擔驚受怕的日子又重新回到了眼前。
杜永仁緩緩點了點頭,目光中滿是由衷的佩服。
他伸手輕輕拍了拍宋家升的肩膀,語氣真誠:
“你們兩口子已經算是很孝順了,肯花大價錢為他們老兩口買土葬票,真的不容易。
俗話說,久病床前無孝子,可你們伺候照顧他們老倆口那麼多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那是彆人無法體會的。
這份孝心,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也算是仁至義儘了!至於你們沒有通知我,我完全能夠理解!換作是我,當時那種情況,恐怕也會這麼做。”
說著,杜永仁的目光在簡陋的堂屋裡緩緩流轉,掃過牆角堆滿刨花的工具箱,又落在褪色的舊木桌上。
他微微皺眉,語氣帶著關切:
“家裡就你們兩口子嗎?侄兒呢?”
一聽提到他們的兒子,宋家升與呂秀春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仿佛被人突然抽走了所有血色。
宋家升喉結劇烈滾動了兩下,伸手抹了把臉,刻意低頭整理起衣角;呂秀春則慌亂地起身去收拾桌上的茶杯,陶瓷相碰發出刺耳的聲響。
兩人眼神閃躲,不敢直視杜永仁探尋的目光,臉上的肌肉僵硬得像是凝固住了,連笑容都變得無比牽強,空氣中驟然彌漫起令人窒息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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