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慶有聞言嚇出一身冷汗,後脖頸的汗毛根根倒豎,隻感覺襠部一緊,下意識夾緊雙腿,像篩糠般抖著身子連連點頭:
“娘!我知道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乾裂的嘴唇不住哆嗦,聲音裡還帶著沒散的哭腔。
吳浩傳看著兒子慘白如紙的臉色,再瞧他額前的頭發上還在滴著汗水,那副狼狽模樣讓他心裡瞬間軟了下來,粗糙的手掌抹了把臉,沉聲道:
“起來吧!希望你能說到做到!浪子回頭金不換!”
他那渾濁的眼珠裡翻湧著複雜的情緒,有恨鐵不成鋼的懊惱,也有隱隱的心疼,更是自責不已,兒子如今變成這樣,和他們夫妻倆脫不了關係!
劉玉娥攥著衣角的手指慢慢鬆開,胸口劇烈的起伏漸漸平複,這會才覺出胳膊酸脹。
她扯了扯丈夫的袖口,衝著吳浩傳說道:
“浩傳!我們倆去做飯吧!這會才感覺肚子餓了!”
說罷又瞪了兒子一眼,轉身往廚房去時,圍裙下擺還隨著步子微微晃動。
吳慶有就這麼躲過一劫,癱坐在地上的他,望著父母走進廚房的背影,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他也想變成一個好人,顫巍巍,摸了摸懷裡那本封皮磨得起毛的小冊子,暗自發誓再也不看這些邪惡的內容——那個小冊子上的字句像毒蛇般啃噬著的內心,差點讓他變成不知羞恥的惡棍。
吃過晚飯,油燈熄滅後,月光透過窗欞在床鋪上投下斑駁光影。
吳慶有裹著薄被翻來覆去睡不著,粗布枕巾被蹭得沙沙作響。
那些汙穢的文字如同附骨之疽,在他腦海裡來回打轉。
他猛地坐起身,掏出小冊子,準備把它扔進鍋洞給燒了,可心底突然冒出個聲音:
“這麼好看的內容怎麼能扔,扔了太可惜了……”
指尖撫過微微卷起的紙頁,他狠狠咬住下唇,指甲在封麵上刮出刺耳的聲響。
最終,他像被抽走骨頭般慢慢躺倒在床上。
他最終沒有抵擋住小冊子的誘惑,那些內容就像有魔力一般,驅使著他繼續打開小冊子。
黑暗中,他摸出床頭的手電筒,手電筒的光暈直接照在小冊子上,泛黃的紙頁在慘白的光線下微微發亮。
吳慶有蜷縮在蚊帳裡,呼吸聲越來越粗重,眼睛死死盯著那些文字,仿佛被無形的手扼住了咽喉。
就這麼連續幾天,毒辣的日頭把大地曬得發燙!
往常總在街頭巷尾土公路上吆喝“冰棍兒——”的吳慶有,再也沒有心思販賣冰棍,總是早晨推著空車子出去,找個陰涼而又隱蔽的角落,翻看著他那本邪惡的小冊子。
幾天下來,原本鋥亮的眼睛布滿血絲,顴骨愈發突出,整個人像被抽乾了精氣神。
賣冰棍的箱子落了一層灰,對賭錢和扒錢也失去了興趣。
那些扭曲的文字,密密麻麻地纏繞住他的每一根神經,讓他在虛幻與現實的夾縫中越陷越深。
吳慶有被小冊子內容毒害的完全不成樣子,剛開始隻是趁著沒人注意,偷偷摸摸用眼角餘光瞟向異性,眼神躲閃又好奇。
可隨著一天天過去,小冊子那不堪入目的內容侵蝕了他的心智,到最後越發大膽,目光像生了根似的,死死地盯著身邊每一個路過的女人看,眼睛裡閃爍著讓人心悸的熾熱。
那些邪惡的念頭如同瘋狂生長的藤蔓,漸漸扭曲了他的心智,竟讓他對生養自己的母親都產生了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