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你這麼小,鬼點子這麼多,還會用刀撥門栓,我們大人都想不起來的事情,你這個小夥子倒是想起來了,真是一肚子壞水!”
一個滿臉絡腮胡的中年大叔上前一步,布鞋踩過地麵,發出咚咚聲響,
“我們還以為你是翻牆進去的呢!”
他猛地揪住吳慶有的衣領,幾乎將人拎了起來,他死死的盯著吳慶有的臉,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把這些鬼點子用在正道上不好嗎?偏偏走上歪門邪道!”
人群中爆發出此起彼伏的怒罵聲,唾沫星子噴在吳慶有的臉上,混著冷汗流進他的衣領,將他單薄的衣裳洇出深色的痕跡。
吳慶有跪在地上,像篩糠般不停顫抖,蒼白的臉上汗水混著淚水,將地上的塵土洇出一個個斑痕。
劉成章氣得胸膛劇烈起伏,脖頸處青筋暴起,對著圍觀的村民怒喝道:
“彆再和他廢話了,找繩子把他綁起來,連夜把他送到派出所去!”
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炸響,驚的牆角蜘蛛網上的蜘蛛,像蕩秋千一樣掉在地上,快速爬進牆縫中,消失不見。
癱坐在地的劉玉娥,發髻淩亂地散在肩頭,一聽他們要把自己的兒子綁起來送進派出所,整個人如遭雷擊。
她連滾帶爬地撲到劉成章麵前,對著他磕了三個響頭,額頭瞬間腫起青紫的大包:
“大伯!我求你了!求你看在他是你的外孫的情上,放過他這一次吧!他還是個14歲的孩子呀!”
沙啞的哭喊聲裡帶著絕望的顫音。
劉成章滿臉漲得通紅,怒目圓睜,像頭被激怒的獅子:
“孩子?孩子整天會想著男女之間的齷齪事?你休想給你的兒子開脫!你兒子變成這樣,與你們做父母的脫不了乾係!”
他猛地往後退了一步,繼續說道:
“我是堅決不會放過他,必須讓政府好好教育他,否則,定然還有不少良家女子遭他傷害!”
吳浩傳撲通一聲跪下來,粗糙的手掌死死抱住劉成章的大腿,眼淚鼻涕糊了滿臉:
“大伯!你就放過我兒子吧!我和玉娥就這一個孩子,千萬不能讓他再進去了!我保證他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今後一定好好管教他,他要是再敢犯渾,我打斷他的腿......”
話未說完,嗚咽聲便哽在喉嚨裡。
劉成章嗬嗬冷笑,笑聲裡滿是嘲諷與失望:
“你保證?你保證管個屁用!”
他用力一甩,將吳浩傳掀翻在地,
“恐怕你這個不成器的兒子,他自己都不敢保證他自己,會不會再犯事吧?”
說罷,他狠狠甩開吳浩傳,衝著村民們說道∶
“彆理他們,動手!”
眾村民聞言不再理會吳浩傳和劉玉娥夫妻倆此起彼伏的哭求,有人在雜物間翻出麻繩,有人按住掙紮的吳慶有,七手八腳地將他牢牢捆了起來,麻繩深深勒進他的皮肉裡。
疼得吳慶有哇哇大哭,他一邊哭,一邊喊道∶
“嗚嗚!大姥爺!我不敢了,我保證下次再也不敢了!求你饒了我吧!”
然而,劉成章彆過臉去,嘴角狠狠抽搐著,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微弱的光線將老人的皺紋切割得愈發深刻,雖然吳慶有是他的侄外孫,但這小子竟敢趁著夜黑風高非禮自己的孫媳婦!還弄傷了不滿兩歲的重孫子!
幼兒撕心裂肺的哭聲仿佛還在耳邊回蕩,這是他古稀之年絕對無法容忍的恥辱,必須讓這孽障付出代價!
這時,劉玉柱踹開半掩的木門衝了進來,手電筒的光束在牆上亂晃。
他一眼瞥見被五花大綁蜷縮在牆角的吳慶有,以及他那纏著滲血布條的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