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宇人高腿長,步子邁得又大又急,每一步都像是在戰場上,帶著股往前衝的狠勁,轉眼便跑出老遠,身影在月光下早已不見了蹤影。
馬鴻旭、馬鴻陽、馬鴻照兄弟三人哪裡肯放,額頭上的汗珠子順著臉頰往下淌,也顧不上抬手擦一把,邁開腿就趕緊追了上去,嘴裡還不住地吆喝著“站住!你給老子站住!有種你彆跑!”
馬福海見吳浩宇竟然真的甩開幾個兒子跑了,那雙眼珠子瞪得溜圓,那張本就因急火漲紅的臉瞬間更黑了,像是被墨染過似的,他跺著腳,鞋底子蹭得地麵“咚咚”響,朝著身後扯著嗓子大喊:
“鴻乾,快把三輪開出來!麻溜的!彆磨蹭!咱們開車去追,千萬不能讓這小子跑了,不然他把咱們那點事兒捅出去,被官府盯上,我們家就徹底麻煩了!”
“好嘞老爸!”馬鴻乾脆生生應了聲,腳下跟生了風似的,“噔噔噔”地跑著,快速轉身跑到廠門口,他雙手使勁抓住門把,咬著牙又推開一大截,特意留出夠三輪車順暢出去的空當,生怕耽誤了功夫。
馬鴻乾手腳麻利地啟動三輪車,跳上座位,掛擋,掉頭,動作一氣嗬成,“突突突”幾聲,發動機扯著嗓子叫起來,他一鬆離合,就駕駛著三輪車猛地衝出廠門口。
馬福海與馬鴻坤父子倆也不含糊,馬福海扒著車鬥邊,一抬腿就翻了上去,馬鴻坤緊隨其後,也跟著爬了上來。
馬鴻乾當即把油門擰到底,三輪車冒著股青灰色的煙,“突突”地往前躥,朝著浩宇逃跑的方向追去。
沒追出兩百米遠,就看見馬鴻旭、馬鴻陽、馬鴻照三人正在往前跑著。
馬鴻乾坐在駕駛座上,朝著馬鴻旭大聲喊道:
“老大,吳浩宇那小子呢?跑哪兒去了?怎麼看不見人呢?”
馬鴻旭兄弟三人聽見三輪車的動靜,停下腳步,一個個彎著腰,雙手撐在膝蓋上,指節都因用力而微微顫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胸口起伏得厲害,像是揣了隻蹦躂的兔子,好半天才緩過點勁。
馬鴻旭緩了好一會兒,才氣喘籲籲地罵道:
“媽……媽的,那小子簡直就像長了飛毛腿似的,跑的賊快!我們追得腿肚子都轉筋了,快斷了似的,現在連他影子都看不到了。
不過,我敢斷定,他沒拐彎,就順著這條大路往前跑的,你趕緊帶上我們,加大馬力去追,無論如何也得把他抓回來,不然這事兒要是漏了,被外人知道了,對我們家可是極為不利!”說罷,兄弟三人也顧不上累了,互相搭著把手,你拉我一把,我扶你一下,紛紛爬進了車廂。
馬鴻乾聽了這話,不敢怠慢,知道追人要緊,直接把油門加到底,三輪車“突突突”地叫得更歡了,像是憋足了勁的大黃牛,如同離弦的箭似的快速向前飛駛,月光下,路邊的樹影都成了模糊的一片。
就在這時,道路正前方突然橫亙著一根木頭,足有碗口粗,表麵還帶著點樹皮,直直擋在道路中間,像是故意放在那兒的。
馬鴻乾這會光顧著往前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前頭的路,車速本就快得沒邊,等瞧見木頭時,車頭離木頭也就丈把遠,已經離得太近了。他心裡“咯噔”一下,手忙腳亂地連踩刹車,刹車皮摩擦著輪轂,發出刺耳的“吱呀——”聲,那聲音聽得人牙酸,可車子慣性太大,就像脫了韁的馬,根本刹不住。嚇得他臉都白了,嘴唇哆嗦著,扯著嗓子大喊:
“毀了!毀了!要撞上了!”可他的喊聲在三輪車的轟鳴和耳邊呼呼的風聲裡顯得格外單薄,像被風吹散了似的,絲毫阻止不了三輪車前衝的速度。
隻聽“哐當!”一聲巨響,三輪車的前輪狠狠衝過木頭,車頭猛地蹦起老高,馬鴻乾的腦袋差點撞上頂棚,緊接著兩個後輪也分彆碾過木頭,“咚咚”兩聲悶響,震得車鬥裡的人都跳了起來。
三輪車在這接連的巨大衝擊下,一個後輪“哐啷”一聲翹起老高,整輛車搖搖晃晃的,左一下右一下,活像隻被打懵了的暈頭雞,車頭不受控製地一偏,直挺挺向著道路一旁的水溝衝去。
車子傾斜的瞬間,車鬥裡的父子六人都沒防備,身子猛地一晃,齊刷刷發出“哎喲”一聲慘叫,聲音裡都帶著絕望。
馬福海腦袋“咚”地撞在三輪車頂棚的鐵條上,疼得他齜牙咧嘴,倒抽一口涼氣,再一摸額頭,黏糊糊的,頭皮都被撞破了,鮮血順著額頭往下流,糊了一臉,把眼睛都糊得快睜不開了。
馬鴻旭也沒好到哪兒去,鼻梁骨結結實實地撞在頂棚的鐵條上,頓時鮮血直流,順著鼻孔往下淌,嗆得他直咳嗽,眼淚都疼出來了。
其餘兄弟幾個也各自遭了殃,馬鴻陽胳膊蹭在車鬥的鐵棱上,被蹭破了皮,血珠往外冒;馬鴻照後腦勺磕在車幫上,疼得他“嘶嘶”抽著涼氣;馬鴻坤則是手背撞了一下,紅了一大片,反正沒一個能幸免。
這還不是最慘的,緊接著“轟隆”一聲巨響,三輪車帶著慣性,直直翻進了路邊的水溝裡,泥水“嘩啦”一聲濺起一片,濺得周圍的草葉上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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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六人瞬間就成了落湯雞,渾身濕淋淋的,在半人深的渾濁水溝裡撲騰來撲騰去,泥水順著脖子往衣服裡灌,嗆了好幾口泥水,嘴裡又腥又澀,費了半天勁,互相拉扯著,總算各自爬了上來。
再看那三輪車,車架子都變了形,車鬥歪歪扭扭的,早已摔得嚴重變形,三輪朝天扣在水溝上,輪子還在“嗡嗡”地轉了兩下才停下,零件散落了一地,看著就沒法再開了。父子六人哪還有心思顧三輪車,一個個都捂著自己的傷口,疼得在路邊齜牙咧嘴地亂蹦,嘴裡還不住地抽著涼氣,身體因為疼痛,一個勁地發抖。
馬福海用袖子抹了把臉上的血和泥,袖子上頓時沾了一片紅,他氣得指著馬鴻乾的鼻子,聲音都帶著顫:
“媽的,鴻乾!你這個畜牲羔子,怎麼開的車?眼瞎了不成?沒看見路上有東西?把你老子的頭都撞破了!”
馬鴻乾捂著自己流血的臉,指縫裡不斷有血往外滲,疼得眼圈都紅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他的臉在剛剛翻車的時候,不知道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劃了道口子,足有七八公分長,像條紅蟲子似的趴在臉上,鮮血順著臉頰一個勁地流到了下巴上,滴在衣服上,洇出一小片紅,看著格外嚇人。他一臉委屈地辯解道:
“爸!這真不能賴我呀!我光顧著追吳浩宇那小子了,想著彆讓他跑了,就把車速開到最快!誰知道這路上好端端的,怎會突然橫著一根木頭呢!這不定是誰缺德放在這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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