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夫妻倆是魯省來京打工的,男的叫胡寶林,在工地上做瓦工,女的叫劉子晴,在同一個工地給工人做飯,夫妻倆加一起一個月還掙不到300塊錢。
每個月去掉房租和水電費,剩下的錢他們一分都不敢亂花,為了省錢,劉子晴每天買菜隻挑最便宜的青菜,胡寶林更是把煙都給戒了,省吃儉用了大半年,才好不容易攢下這1600塊錢,這是他們全部的積蓄,也是他們年底回家過年的希望,結果卻被章斯一下子全部偷光,這家夥可真夠貪心的。
劉子晴聽說錢沒了,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立馬跑到行李箱跟前,雙手在裡麵翻來翻去,把裡麵的衣服一件件拿出來抖了又抖,見錢果然沒了,頓時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嗚嗚嗚!這個可惡的小偷,天殺的,為什麼要偷我們窮人的錢呀?這可都是我們倆的血汗錢呀!每天天不亮就起來乾活,我做飯手指被刀切傷都舍不得休息,這可都是我們的血汗錢啊!”她頓了頓,“寶林,我清楚地記得,走的時候窗戶關得好好的,還特意推了推確認關緊了,小賊到底是怎麼進來的呀?”她一邊哭,一邊用袖子抹著眼淚,聲音嘶啞,聽得人心酸。
胡寶林像是想起了什麼,猛地站起身,用手指著劉子晴,聲音因為憤怒和絕望而變得尖利:
“這些錢我明明每天隨身裝在貼身口袋裡,走哪帶哪,你偏要讓我放在家裡,說放在身上不安全,現在好了,全沒了!都怪你!”
劉子晴滿臉委屈,眼淚掉得更凶了,她抬起頭瞪著胡寶林,哽咽著反駁:
“這怎麼能怪我?我以為放在家裡,鎖在箱子裡,肯定比你整天裝在身上安全,誰能想到家裡會進賊?再說了,你裝在身上難道就萬無一失嗎?那拌砂漿的老楊,上個月錢倒是隨身裝著,結果在公交車上不是照樣被扒手扒去了兩百多塊,褲口袋還被小偷用刀片劃了那麼大的口子!他去怪誰?要怪就怪那缺德的小偷!”
胡寶林聽完妻子的反駁,知道埋怨妻子也沒有用,他深吸一口氣,胸腔裡的火氣像被澆了瓢涼水,雖沒完全熄滅,卻也壓下去大半,隻餘一絲悶脹的煩躁∶
“現在怪誰都沒有用了,說再多也換不回錢,隻能趕緊去派出所報警,看看警察能不能順著痕跡抓住小偷,多少挽回點損失!”
劉子晴聞言,像是被這句話抽走了哭的力氣,立馬收住啜泣,眼皮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一骨碌從地上爬起身,粗糙的掌心胡亂抹了一把臉,將眼淚和委屈都蹭在衣袖上∶
“對對對,我們現在就去報警!讓警察早點抓住那個天殺的小偷,太可惡了!你看窗台上那個腳印,泥漬還沒乾,多新鮮,那小偷指定沒跑多遠,說不定警察趕得及就能堵住他!你說說這叫什麼事啊?我們就出去買個菜的功夫,前後不到一小時,家裡竟然就遭賊了!門窗都是好好的,他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於是,夫妻倆不敢有半分耽擱,胡寶林匆匆檢查了一遍門窗是否鎖死,劉子晴則攥著口袋裡僅存的幾塊零錢,腳步匆匆地跟在身後,兩人快步向派出所趕去。值班警察聽聞夫妻倆家裡被盜走1600塊現金,在那個年代,這可不是小數目,抵得上普通工人一年多的工資,當即不敢怠慢,迅速帶上相機、指紋刷等工具出警。
到了夫妻倆的小房間,警察們分工明確,一人蹲在窗台邊對著腳印仔細拍照,一人用特製粉末在抽屜、桌沿上輕輕掃過,小心翼翼提取可能殘留的指紋,動作專業又麻利。
正忙碌著,隔壁兩家的住戶也買完菜趕了回來,一聽說胡寶林家裡遭了賊,連忙跑回自己家查看,這一查才發現,自家也沒能幸免,不過萬幸的是,經過仔細清點,家裡並沒丟什麼貴重物品,隻是衣櫃、抽屜被翻得亂七八糟,衣物、雜物散落一地,像是被台風掃過,兩家住戶又氣又怕,指著亂糟糟的屋子連連咒罵小偷缺德。
警察見狀,又馬不停蹄地趕到隔壁兩戶人家,同樣細致地拍照、記錄現場痕跡,做完這一切,便開始在附近的巷子、街道裡調查走訪,挨家挨戶詢問,看看有沒有居民在事發時段看到過行跡可疑之人。
一番細致的調查下來,住在巷口的馮大爺拄著拐杖,顫巍巍地告訴警察,說一小時前,他坐在門口曬太陽,確實看到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背著個鼓鼓囊囊的行李袋,腳步匆匆地從他家門口經過,臉上還帶著慌慌張張的神情,像是怕被人追上似的。
警察根據馮大爺的描述,初步推斷那個人很可能就是小偷,可馮大爺年紀大了,眼神不太好,根本說不清具體長相,連衣服顏色,高矮胖瘦都說得模棱兩可。
線索到這裡戛然而止,案件一時陷入僵局。在這茫茫人海裡,僅憑“二十來歲、背行李袋”這兩個模糊的特征,警察們也不知道該去哪裡尋找那個影子般的人。
那時候不像現在,大街小巷都裝著監控,破案全靠現場痕跡和走訪線索,難度非常大,警察們隻能暫時收隊,計劃第二天繼續擴大調查範圍,挨個兒詢問周邊商鋪和更多住戶,希望能找到更有用的線索,儘快將小偷抓獲,給失主們一個交代。
此時的章斯,早已坐上了南下前往深城的綠皮火車,正靠在車窗邊,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樹木和田野,心裡美滋滋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揚,滿腦子都在想著在深城找到好機遇、掙大錢、闖出一番天地的美夢,完全沒把上午偷錢的事放在心上,隻覺得那是自己“時來運轉”的開始。
經過兩天兩夜搖搖晃晃的旅途勞累,火車終於在第三天清晨抵達了深城火車站。剛一走出車廂,一股夾雜著塵土和濕熱的風就撲麵而來,和帝都的空氣截然不同。
章斯背著行李袋,滿懷憧憬地跟著人流走出火車站。
抬眼望去,這座南方的城市已經初具繁華模樣,街道上車水馬龍,路邊的高樓大廈拔地而起,四處都能聽到“叮叮當當”的敲擊聲和機器轟鳴聲,工人們正熱火朝天地建設著,處處都透著一股蓬勃的生機。
章斯一邊走一邊逛,心情美得很,正當他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景象時,突然,一個穿著藍色工裝、騎著二八大杠自行車的男人從他身邊飛快經過,就在兩人交彙的瞬間,隻聽“撲通”一聲悶響,一捆東西從那男人的身上掉了下來,滾到了章斯腳邊。
可那男人像是完全沒聽見聲響一樣,依舊頭也不回地踩著自行車,很快就消失在街道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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