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麵上，一個母親拉著自己女兒的手，走在廢墟一樣的街道上。
空氣裡都是燒焦的味道，還有一股說不清楚的鐵鏽味。她的女兒隻有六歲，臉上臟兮兮的，小手緊緊攥著母親的手指，大眼睛裡全是害怕。
就在這時，一隊機器人從街角走了過來。
它們通體白色，線條很柔和，不像電影裡那些殺戮機器。它們走到母女麵前停下，其中一個機器人微微彎下腰，伸出一隻手，掌心向上。
一小塊乾淨的毛巾和一瓶水，出現在手掌上。
母親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
她擰開瓶蓋，先讓女兒喝了幾口，然後用毛巾擦了擦孩子臉上的灰。
機器人發出了合成的聲音，很溫和：“女士，請跟我們來，前方是安全區。”
母親抱著女兒，跟著機器人隊伍，穿過幾條被封鎖的街道。然後，她看到了那座城市。
或者說，是一座正在被建立起來的城市。
就在昔日破敗的郊區，一片巨大的、乾淨整潔的區域憑空出現。
一棟棟白色的組合式建築已經拔地而起，馬路上看不到一點垃圾，穿著統一藍色工作服的人和機器人一起，正在有條不紊地工作。
城市入口的牌子上寫著一行字：“新希望城”。
走進這座城，智能機器人引導她們去做了登記，然後領到了乾淨的衣服、熱騰騰的食物和一個小小的房間。
房間不大，但有一張柔軟的床，還有可以出熱水的浴室。
女兒捧著一碗熱湯，小口小口地喝著，臉上露出了這幾天來第一個笑容。
母親看著女兒，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
這裡沒有口號，沒有政治，隻有最基本的生存，和一點點讓人不敢相信的希望。
……
一間廢棄的汽車旅館裡，山姆正把最後一點罐頭分給巴基。
房間裡一股黴味。電視機是他們唯一的電器，屏幕上雪花點亂跳，正播放著一個新出現的頻道。
畫麵裡，就是“新希望城”的實時景象。
乾淨的街道，充足的食物，臉上帶著笑容的孩子。
山姆看著電視，心裡很亂。他不知道該怎麼想，這算什麼？占領？還是救援？
巴基卻一直盯著屏幕，他空洞的眼睛裡，慢慢燃起了一點光。
“山姆。”他忽然開口，聲音沙啞。
“我想去那兒。”
山姆愣了一下，轉頭看他。
“不是去當兵，”巴基看著自己的金屬手臂，又看看電視裡那些正在搬運建材的工人，“我想去當個建築工人。”
他低著頭，聲音很輕。
“我這輩子都在搞破壞，殺人，毀掉彆人的家庭，毀掉一個國家。”
“我想……親手建點什麼東西。”
……
加州，馬裡布。
一處隱藏在懸崖邊的海景彆墅內，托尼看著同樣的直播畫麵。
他身前，幾十個全息屏幕同時亮著，上麵是複雜到極點的數據流和設計圖。
“賈維斯，分析華國的建築技術和能源係統。”
“先生，他們的模塊化建築技術領先我們至少三十年，能源係統……無法分析，似乎是一種全新的、聞所未聞的能量形式。”
托尼看著屏幕上，華夏人在短短一天內建立的“新希望城”，他承認自己被震撼了。
但同時，他也看到了一種更可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