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罩下的草原深處,空氣中彌漫著緊張和危險的氣息。烏孫人如一群悄無聲息的幽靈,緩緩地朝著月氏人的聚落逼近。利刃閃著寒光,卻被刻意壓低的身姿和深色的服飾所掩蓋,隻有臉上的決心和冷酷外露。
各個隊伍就像精密運轉的齒輪,按照各自預定好的任務,從不同的方向分散開來,逐漸接近目標。他們的腳步輕盈得如同踩在雲朵之上,隻有偶爾被夜風吹動的草叢發出的沙沙聲,才會稍稍暴露他們的行蹤。
童軍中軍須靡帶著晁釗等一群少年被指派了放哨的任務,看著月氏與外界交通的一個路口。孩子們緊緊握著手中的武器,眼神中透著緊張與專注,他們貓著腰,小心翼翼地到指定區域內巡邏,時刻警惕著四周的動靜。而另一邊,霄靡等幾個性格更為果敢的少年則自告奮勇地承擔起了去倉庫各處放火的重任。他們懷揣著引火之物,像敏捷的小豹子一樣,借著夜色的掩護,朝著倉庫的方向潛行而去。
獵驕靡站在隊伍的前列,他身姿挺拔,猶如一座巍峨的山峰,渾身散發著一種令人膽寒的威嚴氣息。他身旁的戰士們個個摩拳擦掌,隻等一聲令下,便殺入月氏人的營地。
此時,在遠方的道路上,藍特正拚命地往回趕。他的臉龐因焦急而漲得通紅,汗水濕透了他的衣衫,他不顧一切地策馬狂奔,沿路大聲呼喊著,那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傳得很遠很遠。
獵驕靡察覺到了藍特的意圖,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冷酷的殺意,轉頭低聲對左大將說道:“殺了他。”左大將聞言,迅速取下背上的弓箭,將箭搭在弓弦上,眯起眼睛瞄準了遠處的藍特。然而,此時距離實在太遠,他的心中雖有把握射中目標,但也不敢貿然出手,隻得耐心等待著藍特再靠近一些。
就在這時,在月氏人的聚落裡,黑特正待在屋內。他隱隱約約聽到外麵似乎有呼喊聲,那聲音聽起來像是父親的聲音。他心中一驚,急忙推開木門,小心翼翼地探頭查看。這一探頭,正好被左大將捕捉到了身影。左大將心中一動,迅速更換了目標,將箭頭對準了黑特。那箭頭在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寒光,仿佛死神的鐮刀。
藍特遠遠地看到黑特探出頭來,他驚恐地大喊:“快躲!鳴鑼!”黑特聽到父親的呼喊,下意識地一躲,迅速低頭。就在這一瞬間,左大將鬆開了弓弦,箭如一道閃電般射出,直直地朝著黑特飛去。黑特隻覺耳邊風聲呼嘯,那箭“嗖”的一聲擦著他的頭皮飛過,深深地射中在他後方的木板上,箭尾還在不停地顫抖。左大將見一擊未中,他迅速地再次搭箭拉弓,連珠般地朝著黑特射去。黑特此時已顧不上許多,他連滾帶爬地拚命朝著地窩子的方向滾去,在箭雨中驚險地躲避著,每一次箭支擦身而過,都讓他的心跳陡然加快。
藍特的呼喊聲和馬蹄聲越來越近,獵驕靡緩緩地取下自己的弓箭,他的動作優雅而沉穩,仿佛在進行一場莊重的儀式。他將箭搭在弦上,然後用力拉滿弓,那弓被拉成了一個完美的弧形。隨著他鬆開弓弦,箭如流星般射出,帶著尖銳的哨音劃破夜空。這箭正是仿照冒頓單於的鳴嘀所製,也是此次烏孫人進攻月氏人的總號令。
藍特聽到那哨音,心中一驚,他深知這聲音背後的含義。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憑借著多年的戰鬥經驗和敏捷的身手,一個鞍裡滾身,迅速躲到了馬匹的一側。獵驕靡射出的箭擦著馬屁股飛過,深深地插入泥土之中,那馬兒受了驚嚇,發出一聲痛苦的嘶鳴,它的屁股已被箭擦傷,鮮血緩緩地滲了出來。但這匹馬兒也因疼痛而激發了更強的野性,它馱著藍特如一陣狂風般從獵驕靡前掠過。
黑特在這混亂中已經成功地敲響了大鑼。那鑼聲在夜空中回蕩,沉悶而響亮,在夜空中回蕩。仿佛是沉睡的巨獸被喚醒時發出的怒吼。隨著鑼響,月氏人紛紛從睡夢中驚醒,他們迅速地拿起武器,開始行動起來。刹那間,各處都響起了喊殺聲、武器碰撞聲,一場激烈的鏖戰就此展開。
烏孫人憑借著之前的精心部署和突然襲擊,占了先機,而月氏人則在倉促應戰中顯得十分吃虧,他們在黑暗中努力地組織著防禦抵抗,月氏人的勇猛和堅韌開始顯現,與烏孫人展開了殊死的搏鬥,試圖扭轉局勢。
黑特也從地窩子中爬了出來,加入了戰鬥。他雖然年紀不大,但身手敏捷,勇敢無畏。到處是火光,一片火海。月氏人不知道敵人的數量,心裡惶恐,但憑血脈裡的悍勇,拚死抵抗。
寂靜而又危機四伏的哨點裡,幾個孩子正全神貫注地注視著遠方。突然,放哨的孩子眼睛猛地睜大,隻見十多騎如黑色的閃電般呼嘯而過,馬蹄揚起的塵土在空氣中彌漫,馬背上的騎士身姿矯健,勢焰熏天,那震天的馬蹄聲仿佛是敲響的戰鼓,打破了原本的平靜。
晁釗原本平靜的心瞬間如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揪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因為在那疾馳而過的隊伍中,他驚訝地發現對方領頭的那個竟然是自己的舅舅。那熟悉的身影和獨特的氣質,即便在這混亂的瞬間,他也能一眼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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