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呼———
如鼓風箱一般的粗重呼吸在空地上回轉,李明威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今天的課程結束了,而天邊也已經飄起了紅霞。
收槍在原地站了一會,他這才回到了自己的帳內,洗漱後換上了乾淨的衣服。
從下人手中接過一杯涼水,李明威一飲而儘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武者之路,當勤而不怠,無論冬夏,晚課總是少不了的。
“得去父親那裡了……”
李明威歎了口氣,總覺得腳步有一些沉重。
“這都是什麼事情啊。”
走在路上,他都忍不住歎氣,原因無他,自然是因為他姐姐。
之前送給姐姐一份首飾,前一天還在因為賺了三份人情而沾沾自喜,沒想到隔天這三個人情就湊一起去了。
“早知道姐姐是個趕早不趕晚的性子,這餘元寶怎麼也這麼著急?”
“第二天就去找趙前輩,還偏偏碰上了。”
一想到自己把25兩說成100兩的事情要暴露,他就頗有些心驚。
畢竟如果姐姐要揍他,那普天之下就無人能救他了。
父親隻會在一旁看笑話。
然後就有一好一壞兩個消息傳到了他的耳朵。
好消息是姐姐暫時沒來揍他。
壞消息是,不知道為什麼,最近一段時間阿姐會見那餘元寶的時間是越來越頻繁了。
這簡直打破了他對姐姐的認知。
印象之中,姐姐上一次主動去找同齡的男子還是在三年前,為了領教都家的劍法。
這都一周了,什麼架也都打完了,怎麼還不走呢?
軍中之事,自然少有能瞞過他的。更何況李惜闕和餘元寶壓根也沒有隱瞞的意思,每次都大大方方在陣庫會麵。
多少背著點人啊!
甚至趙前輩都會為他們打掩護,隻要他們兩個在,陣庫的大門誰來也叫不開,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不能夠吧……”
他也隻能這樣安慰自己。
這一周李明威可不好過,不知道多少人明裡暗裡來這裡問他,偏偏他是有苦說不出。
因為他娘的這個契機竟然是他創造的!
這都什麼事啊。
“那於敏辰又來問了,還以為是我家明確了站位,我冤枉啊!”
帶著這樣複雜的心情,他來到了將軍帳前。
拍拍臉,這才走了進去。
“父親,我來了!”
帳中,李衡依然注視著如山的軍報。
赤楔軍的動作越來越頻繁,到如今幾乎要有摩擦。
李衡已經很多天沒有離開這裡了,源源不斷的信息傳送到這裡,等待他這位將軍的抉擇。
雖然他的表情始終平靜如水,李明威卻看到了其下的風暴。
“威兒來了。”
李衡輕輕點頭。
“近日對方好像有所異動,說不清是佯裝還是真的想要先發製人。”
如今他們所駐紮的地方是黎國的最東線,距離魏國隻有兩日的路程。
這已經是明確的戰爭信號了。
而之所以遲遲不動手,就是在等待那個不知何時才會到來的契機。
魏國占據中原沃土,實力本是四國最強,光點星的強者就有整整八位,聞名天下的赤楔軍更是有足足二十萬人。
如今哪怕一分為三,分彆阻擊三國也依然不落下風。
至少氣勢上是如此。
李衡當然有破城殺將的信心,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對麵的敵人不容小覷。
與李衡遙遙相望的,是魏國老將,夏唯民,不折不扣的點星強者。
本來已經歸隱,卻因為魏國飄搖而不得不出山,此時正領軍駐紮在二百裡外的醒辰關。
那裡有整整八萬赤楔軍和十來萬從軍,幾乎抽空了魏國一半的軍力。
像一顆釘子,牢牢紮在那裡。
黎國強盛,二十年修生養息,二十年藏富於民,二十年厲兵秣馬。此時正是烈火烹油的時刻,由不得魏國不重視。
黎王乃雄主,在位二十二年,先後破涼人、夷人一十二城,自此黎國西線無憂。
又滅小國旭與容,將黎國的版圖擴大了近一半,自此雄據西境,穩如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