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偵查員的號角聲,一隊騎著高頭大馬的騎士從後方趕了過來。
一共三十三人,連人帶馬都披著著盔甲,碩大的騎槍寒光閃閃,殺氣肆意。
彆看人少,其中光武者就有十三個,為首的慕容白更是鍛了骨的強者,武藝不俗。
這樣的一隊人馬,足以在小規模的衝突中擔任先鋒,也是因為此處的糧倉重要,才派了他們駐守。
“怎麼回事?”
慕容白也看到了不遠處的難民潮,臉色難看至極。
哪怕以他的閱曆,也從沒有見過這樣的事情。
畢竟難民們就像是一團沙,還是一團虛弱的沙。
每個人都隻是為了自己的生存,坑蒙拐騙什麼都做,自然完全談不上團結一詞。
足足數萬難民竟然結成了人潮衝擊農田,這種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
畢竟還沒有什麼人可以真的將這樣一批人擰成一股繩,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但這不可能的事情終究發生了。
“難道是有人驅趕?”
倒是常有過驅趕平民衝擊城鎮的事情發生,算是非常好用的一招。
可眼前又完全不像……
“不管了,列隊!”
人潮逐漸接近,已經沒有時間留給慕容白思考了。
他的任務是守衛此處農田,其他的並不由他來考慮。
於是果斷列隊,一行三十三人以慕容白為尖,成鋒矢狀衝下了山坡。
“衝鋒!”
按照慕容白的估計,在真正的騎兵麵前,眼前這群手無縛雞之力的難民應該沒有任何抵擋的方法。
隻需要一次衝殺,馬蹄所過就能有上百傷亡。
隻要隨便來上幾下,區區一群難民,立刻就會做鳥獸散。
事實也確實如此。
騎兵隊好像鋼刀斬豆腐一般切入了人潮之中。
鐵騎之下斷肢翻飛,血肉模糊。
首當其衝的人不是被馬匹撞的骨斷筋折,就是被騎槍給戳成了葫蘆。
哀嚎聲與鮮血混雜在一起,染紅了銀白的鎧甲。
好像一條白線在黑色的紙上行走,所過之處留下了烏黑的紅色來。
“不對勁!”
儘管已經衝入了人群之中,並且這些難民也確實如他所想的不堪一擊。
但預想中的潰散逃跑並沒有發生。
這些人好像著了魔,瞪著那凹陷的眼睛,迫不及待的蜂擁而上,將自己的手腳腦袋遞了過來。
用懦弱的指甲抓一抓馬毛,用斷裂的胳膊拍兩下盔甲。
甚至於有人上來就要咬馬腿,被馬匹帶著飛了出去。
慕容白緊緊皺著眉頭,他不是第一天上戰場的新兵,見過的血,殺過的人都不在少數。
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敵人。
活像一群餓鬼……
他們並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受傷或者死亡,隻是用儘所有的力氣去尋找食物。
包括眼前的馬匹,馬匹上的騎士。
慕容白可以很真切的,在那一雙雙蒼白的瞳孔中看到堪稱惡毒的食欲。
“他們是真的想吃了我…”
慕容白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究竟是怎樣的絕望才能把人變成這樣?
“不應該直接衝進來的。”
可惜已經晚了
騎兵隊仿佛陷入了泥沼之中,被無數雙手扯著停滯了下來。
慕容白拔出大刀,狠狠的揮砍而下,每次揮砍都帶起一顆人頭,可人海卻遠遠沒有儘頭。
終於,有人落下了馬來。
一雙雙肮臟的手圍了上來,用指甲抓,用牙咬,惡狠狠的撲在了盔甲之上。
他們完全無法對盔甲造成有效的傷害,但還是一股腦的抓撓,指甲披成了兩半,蒼白的指骨裸露出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