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禮口中輕飄飄地劃過,餘元寶卻能聞到其中凶險的血氣。
他明白,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曆經了一場震動天下的大戰,以至於兩位宗師都身受重傷,不得囫圇。
餘元寶滿心的不解。
為什麼要做到這個地步呢?哪怕隻是攔他一攔,稍微造成一點輕傷,也無人能說什麼。
戰爭還很長。
餘元寶不相信他是為了李家的什麼人情。
究竟是什麼讓他如此果決,第一時間以分生死的態度在異國和人相殺?
因為黎王的命令?宗師也聽王命嗎。
既然不準備出手,韓禮索性放鬆了下來。他的目光有些迷離,以至於硬朗的五官竟然呈現出一股陰柔的美來。
“有酒就好了,可以止止痛。”
韓禮隨手從袖口摘下一顆珍珠,對著月亮仔細的看。
這身衣服集天下之財,如今成了一捧破布,他卻一點都不心疼。
“也不虧就是了,以我換走呂牧水,真是大賺的買賣。”
看著韓禮那毫無防備的樣子,餘元寶卻並沒有放鬆警惕。
他牢記著李惜闕的話,知道韓禮並不可信,因此始終將一隻手放在垣河棍上。
底氣來自於實力,他現在傷勢痊愈,還有垣河棍可以引導白煞。一念即可成陣,餘元寶並不害怕韓禮動手。
但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輕易的使用這個技能。煞氣親和度越高,白煞神奪舍他就越容易,現在還沒到攤牌的時候,如非必要,他不想出手。
於是沉默片刻,餘元寶從背包裡拿出一瓶酒來。
“公公要酒的話,我這裡正好有。”
藥他舍不得給,但酒沒問題。
反正是門口小賣部買的。
“哦?”
韓禮抬了抬眉毛。
“我非好酒不飲,你若是糊弄我,我可是要生氣的。”
雖然這麼說著,但他還是將酒瓶接了過來,上下掃視一遍,輕咦了一聲。
“瓶子倒是通透,酒也清澈。隻是上麵好古怪的文字,和畫似的。”
揭開酒蓋,韓禮放到鼻尖輕嗅,頓時感覺一股酒氣衝進了鼻腔,讓他的眸子亮了幾分。
“好烈的酒!”
不再猶豫,韓禮仰頭將酒液傾倒而出,酒液如龍,一滴不剩的湧進他的喉舌,整整一斤的白酒,頃刻間就進了他的肚子。
看的餘元寶在一邊咋舌。
“乖乖,六十五度呢,這就喝完了?”
哪怕宗師已經不是肉體凡胎,也沒有這麼喝酒的吧?
最後一滴酒液滴落,韓禮的胸膛微微發紅,有霧氣升騰。酒氣上湧,仿佛一道火線穿過他的食道,落在腹中,身上的痛都弱了一分。
韓禮意猶未儘的咂了咂嘴。
“好酒,這酒是我平生所喝最烈,酒香醇厚,後味濃烈,著實不俗。”
他晃了晃瓶子,問道:
“這酒叫什麼?”
餘元寶聳了聳肩,回道:
“二鍋頭。”
“也是個怪名字。”
烈酒下肚,韓禮的眼神愈發迷離了,他一手搭在膝上,輕輕晃動酒瓶。
“天下名酒,首出青州。青州酒貴,貴在鹿鄉。鹿鄉好酒,唯有月銘。”
青州是世界聞名的酒州,各種好酒無數。其中最有名的,是名為鹿鄉的縣裡產出的美酒,其中以月銘最貴,天下聞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