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這三箭仿佛一個信號一般,一直在後方震懾的三千赤楔軍傾巢出動,向錢永亮奔襲而來。
為首之人手持大弓,腰掛玉佩,麵白無須,一副儒將打扮。
他身後的將魂與他動作一致,竟然有六米之高!
正是薛昌!
以升將之身比肩宗師,這就是赤楔軍成陣帶來的增幅!
於此同時,高清兼也衝破阻礙來到錢永亮的麵前,呲牙咧嘴的笑著。
雖然隻帶領了數百人,卻一時間死死將錢永亮拉在了原地。
“不好!”
如果此時被薛昌率軍衝來,那就不是戰敗退走那麼簡單了。
已有性命之危!
錢永亮死死咬牙,揮舞大刀與高清兼戰在一起,心中隻有一個疑問。
“高清兼自開戰以來一直不見蹤影,為什麼突然出現在這裡!”
似乎是聽到了錢永亮的疑問似的,遠處的薛昌大笑道:
“錢家小兒,死期將至矣!”
薛昌眼中有幽光閃過。
他之所以日日挑釁,就是為了今日。
高清兼其實是被派去追殺餘元寶的幾人之一,如今遲遲沒有結果,自然要歸隊。
於是,他與其他三人就被全部分配到了王景林所在的戰線之中。
沒錯,不是一個,不是兩個,而是有整整四人被派往了這裡!
前幾日的異動雖然讓他們有了不小的損失,但也不失為良機。
在混亂的遮掩下,王景林被調回,四位都統加入。
也就是說,現在西戎軍麵對的是整整六位升將強者,以及戰力高於西戎軍的赤楔軍!
這就是夏為民的計劃,簡單,直接,有效。
另外兩邊可以後退,但一定要在黎軍陣線上戳出一個大洞!
於是都淩這邊就被當做了突破口。
“都淩手中隻有四人,西戎軍也遠不是赤楔的對手!”
薛昌在心中冷笑,眼中殺機驟起。
“這裡本就是黎軍陣線最脆弱的一環,隻要能將都淩擊穿,李衡就必須派人來援!”
一來一去,又爭取多少時間?
軍線綿長,潰於蟻穴,一旦這裡被突破,就會變成黎軍止不住的傷口!
“多日規劃,終於到了收獲之時!”
王景林手下的另外兩位都統,故意放出了自身的行蹤,為的就是麻痹都淩。
他薛昌日日在陣前叫罵,罵得都淩摔碎了三張椅子,為的就是今日,讓錢永亮必須以一敵二!
“最次也能將這數千人打散,讓錢永亮灰溜溜的跑回去!”
到那時,西戎軍士氣大減,拿什麼和赤楔軍戰鬥?
如果能將錢永亮留下,那更是天大的好消息。
轟隆,轟隆,馬蹄聲起,打斷了薛昌的思路。
這震動聲似乎有些太大了?
他猛地轉頭,看到一支黑色的隊伍,正從西戎軍後方,以驚人的速度奔襲而來。
黑甲連綿,如墜深潭,在陽光下無比的明顯。
“原來準備了其他援軍。”
薛昌搖了搖頭嗤笑道:
“這麼點人,能乾什麼?一起留下吧!”
那支隊伍從戰場的側麵切了進來,趕在薛昌到達之前擋在了他的麵前。
“還挺快。”
薛昌勒馬停了下來,眯了眯眼,驚訝的看到了一張頗為熟悉的臉。
“李惜闕?”
雖然沒有見過麵,卻在畫像上看過,正是闖入他魏國境內的那位李衡獨女。
對麵的將領著銀甲銀盔,在一眾黑色中異常的紮眼。
略有沙塵的麵容上平靜如水,那股都屬於戰士的氣息超過了其他所有,讓人下意識忘記了她明明有一麵傾城的容顏。
鳳盔麟甲玉蹬靴,貼身的甲衣並不張揚臃腫,而是貼身而合,散發出獨一份的英氣來。
錚!
李惜闕抬眸看了過來,薛昌隻覺得一股戰意衝天而起,氣息交織之下,讓他忍不住提起了武器。
‘好一個絕世的天才!‘
薛昌忍暗暗讚歎。
‘可惜,不是我魏國人。’
於是高聲道:
“怪不得高統領他們沒有找到,原來是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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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兩隻縮頭老鼠,不在洞裡待著,還敢出來找死?”
雖然語言輕佻,但薛昌的眼神無比鄭重。
他叫罵道:
“另一隻老鼠呢?還在洞裡發抖罷!”
魏軍已經知道李惜闕升起了將魂,甚至於在五位統領的追捕下逃脫。
他不會小看這樣的對手。
薛昌上下打量了李惜闕一番,看到了她背上的軍旗。
“虎威?餘?”
薛昌終於大笑起來。
“哪裡來的村婦,隨便聚攏幾百人就敢自稱為軍了?”
他轉頭衝赤楔軍將士們喊道:
“都看到了嗎,黎國無人了!一介女流,不在家裡奶孩子,竟然披甲上陣,聚兵衝鋒了!”
“對了對了,你好像一直沒有婚配吧?年過二十還在軍營廝混,有你真是那李衡的福氣啊!”
論罵人,他薛昌確實可稱魏軍第一,如今句句都戳人氣管,但凡正常都不可能不生氣。
“哈哈哈哈哈!”
身後的赤楔士兵也笑做一團。
薛昌笑的拍了拍馬背。
“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可笑的事情。”
“怎麼,你要憑這幾百個人阻我嗎?”
“還是回家學學女紅吧!爭取早日嫁出去。”
眼見李惜闕依然神情平靜,半句話也沒有回應,薛昌終於冷笑了一聲。
“還是一個悶葫蘆,無趣。”
“看來黎國確實沒有男人了,不過我魏國有啊!”
“不如來我魏國,一嘗男兒雄風。”
“哈哈哈哈!”
終於,李惜闕動了,她收起長槍,將軍旗持在手中。
“一介女流?真是好熟悉的說辭。”
麵對薛昌,她隻是搖了搖頭,說道:
“怪不得都將軍說你是他心頭大患,你這張嘴,確實讓人討厭。”
隨著李惜闕的動作,身後的陳陸也掏出了一對匕首。
他死死盯著薛昌,一言不發。
薛昌汙言穢語,已經殃及了餘元寶,主辱臣死,陳陸恨不能殺之而後快。
李惜闕瞥了他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
她搖了搖頭道:
“如果是兩個月前的我,被你如此挑釁,肯定要失去理智,與你戰做一團!”
“如此羞辱,一方死絕方休。”
都說無言是最大的輕慢,連番挑釁,卻連一個眼神也欠奉,薛昌終於收回了那副嘴臉。
“到底是要手上見真章!”
他冷笑一聲,拔出腰間長劍,身後將魂高大,亦舉起大弓,一支修長的箭矢隱隱在弦上出現。
忽有狂風起,卷得沙土作雲披。
三千赤楔在手,薛昌敢於和任何人爭鬥。
“怎麼,現在你有所不同?”
麵對這驚人的氣勢,李惜闕嘴角勾了勾,神色漸冷。
“當然。”
轟!
話音未落,滔天的軍煞從虎威軍士兵身上噴湧而出,如一條看不見的蛟蛇,直衝九天而後回落。
將軍令下,神行陣轉瞬即成。
鏗鏘!
拔刀聲起,千人如一人。
“殺!”
殺聲震天,甚至讓遠處的二人都看了過來。
滾滾軍煞好像沒有儘頭一般,統統彙聚在旗幟之下,在這等加持之下,高逾八米的巨大將魂轟然降臨,讓日輝失色。
天地一片銀光閃。
六隻臂膀中抱著三枚大槍,紅纓飄動,襯的薛昌臉色蒼白如雪。
他的瞳孔縮成針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李惜闕平舉旗幟,將魂這才低頭看了過來,如天神俯瞰世間。
嗡——
戰場安靜了一瞬,遠處正與錢永亮纏鬥的高清兼拔腿就走,沒有一絲猶豫。
“因為我不會對一個死人生氣……”
隨著後半句話落下,薛昌隻覺得眼前一閃,那旗幟的矛頭已經刺穿了他的肩膀。
他聚集三千赤楔所成的將魂不能有片刻抵擋,被那三杆大槍穿透了脖頸,胸口和腰腹。
星光四散,仿佛天女散花。
破軍!
一將能破百萬軍!
赤血漫天,在繡有【虎威】二字的大旗上留下了第一道血痕。
薛昌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如墜夢中。
李惜闕手腕一攪,一隻胳膊便被絞成了漫天的碎肉。
她的表情依然平靜。
“看到我的時候你沒有逃跑。”
“甚至還敢站在隊伍的最前列。”
“結局已定了。”
飛花!
隱有蜂鳥鳴叫,花落如瀑。
又是一槍殺到,薛昌脖子一涼,視線高高揚起,又低低落下。
眼前隻有一片血紅的大地,口鼻間有泥土的腥氣。
“我…死了?”
交鋒在轉瞬之間結束,最後的意識好像斷了的絲線,不停的閃爍。
很快就隻剩下純粹的黑暗。
隻一合,三千赤楔統領,魏軍都統便身首異處,落下馬來。
主帥陣亡,三千赤楔心神如遭重擊,紛紛吐出血來。
整條戰線鴉雀無聲,隻有高清兼逃跑得聲音愈發急切。
在眾人的目光中,這大好人頭落下,一直滾到李惜闕身邊。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向天空,隻覺得這世界明亮了許多。
心中的鬱氣一掃而空,肩上的巨石也消失不見了。
李惜闕眼中神采斐然,氣象驚天。
從此萬事可愛,從此天地不拘!
此念落下,她身後已經極為恐怖的將魂,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又增高了一頭!
數千日夜,百萬次揮槍,終於凝結成了這獨屬於她的鋒銳。
蒼茫的天地間,無數渺小的凡人。
在這些凡人之中,李惜闕揮出了自己麵向世界的第一槍,任由世人檢閱。
九月廿四,晴。
狐野之戰,東。
時西戎都統,錢永亮為魏軍所伏,危若累卵。
有虎威軍都統,李氏女,惜闕,字青恒。
領鋒七百出陣,截薛昌與三千赤楔於軍前。
即刻有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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