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衡冷靜的看著這一幕。
在適當的時候,如果雄鳳真的做出了不可挽回的事,那麼他會動用係統的力量來儘可能的阻止悲劇發生。
砰!
梧桐樹上又是一聲巨響。
那一刻,破碎的天道鎖鏈變成了溢滿秘境的金色光點,擎天般高大的梧桐木竟隱隱從中間撕裂開來,露出樹乾中央瑩白的內芯。
梧桐樹一碎到底。
原本高大的樹頃刻坍塌,它布滿整座秘境之下的根係同樣寸寸折斷,露出了秘境之下焦黑遍地的火山殘骸。
即便是殘骸,其散發出的熱量依舊不是現在的朔衡三人所能承受的。
還是雌凰見自家主人承受不住,特意用涅盤聖火在溫長生身邊做了一個結界抵擋熱量,順便捎帶手算上了塗蘼和朔衡兩人。
朔衡好奇的戳了戳圍在自己身邊的金色琉璃質地的涅盤聖火。
雌凰刻意控製了溫度和能量,所以並不讓人覺得滾燙。
朔衡放下心來,看向腳下破碎坍塌的地麵,以及逐漸從和煦平原裝變成末日之境的秘境景色。
在雄鳳口中的“不滅火山”已經破損的不成樣子。
焦黑塗炭,是岩漿噴發後在地麵形成的堅硬碳痂。
連那座傳說中高聳入雲的火山頂也消失不見,隻餘下一個還在咕咚咕咚冒泡的火山口。
溢出的赤紅岩漿散發著滾燙的熱氣和灰黑色的煙霧,它在焦黑的大地上肆意流淌。
最後再次冷卻,給陳年的碳痂上附著上一層全新的外殼。
一遍一遍的衝刷,直到現如今已經不知道積累了多少層,形成那幾乎與那火山口快要持平的黑色地平線。
朔衡看著這一切,半晌,輕輕歎了口氣。
即便是有雌凰的保護,卻也隻是能保證他不會被一個熱浪吹來就燒成一塊焦炭。
但該有的熱量卻絲毫不少,幾乎到了讓朔衡的肉身也難以忍受的地步。
不知道塗蘼和溫長生兩人是什麼感受,至少朔衡看到塗蘼已經單膝跪地,整個人像是擱淺的魚一般劇烈喘息著。
而溫長生除了麵色蒼白一些,彆的倒是還好——可能也有雌凰偷偷開小灶的功勞在裡麵。
單論肉身,三個溫長生都不是塗蘼的對手。沒道理塗蘼狼狽成這樣,溫長生卻還能麵色鎮定的維持原樣。
朔衡眨眨眼,看向傷口再次嚴重許多的雄鳳。
它渾身流著極其珍貴的鳳凰血液,每一滴放在外麵都能被人炒出天價,然而現在朔衡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它一滴一滴的滴進下方灼熱的火山之中。
脫離了天道封印的枷鎖,雌凰一個飛身就攔在雄鳳身前,看起來它似乎明白雄鳳接下來要去做什麼並試圖阻攔。
可惜,這隻剛剛經曆涅盤的小鳳凰自然不是已經燃燒本源的雄鳳的對手。
雄鳳一個晃身就越過了它,不顧雌凰著急的鳴叫,身形一閃朝著下方的岩漿口展翅而去。
它的身影,像是一顆墜落的流星。
唳——
鳳凰啼血,金鐘長鳴。
雄鳳周身的一圈圈環繞著赤紅色的法紋,繼封印逐漸破碎之後,這重現的法紋竟然堪堪堵住了破碎的缺口。
朔衡終於明白了雄鳳的心思。
——獻祭自己,再度封印火山,以此來放任雌凰離開。
或許它原本就快要死了,用朔衡的眼光來看,它的鳳凰本源早在一次次的涅盤中所剩無幾。
而為了對付他們三個外來人,更是以燃燒本源為代價換取力量的提升。
現如今更是透支本源,強提實力,以生命作為根基,企圖用肉身之力把不滅火山再次封印。
嘖,還真是瘋狂。
朔衡看著它孤注一擲、逐漸解離的背影。
那一身原本華麗的羽毛已經趨於黯淡,像是漂亮的絲綢滾落在了灰塵裡。
沾染泥土,不再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