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紅袖閣會麵
當晚，朔衡在紅袖閣的二樓欣賞完歌舞，步履悠然的回了七樓上房。
剛走到門口，他就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
隨後宛如什麼也沒發現似的推開門，繞過屏風，坐到了茶桌一邊的蒲團上。
眼見那團隱匿在陰影暗處的家夥還是遲遲沒有動靜。
朔衡輕笑一聲，抬手多倒了一杯茶。
“紅袖閣裡上好的煋草靈茶，不來嘗嘗？”
暗中那人似是愣了一下，隨後才緩緩從陰影裡走出來：“……你早就發現我了？”
“從我推門的那一刻開始。”朔衡頭也不抬的放下茶壺。
氤氳的茶水熱氣蒸騰飄散，模糊了朔衡的眉眼，讓祁燕清竟一瞬間沒有分辨出朔衡的表情。
“你倒是沒怪我擅闖。”祁燕清笑了笑，順著朔衡的意思在茶桌對麵的位置盤膝坐下。
“能讓你避開紅袖閣的偷偷前來，估計不會是什麼簡單的理由。”朔衡悄然抬眸，“說吧，什麼事。”
祁燕清噎了一下，遂無奈的歎了口氣。
“你果然很敏銳。”祁燕清道，“我聽說，你似乎對俞家的少主選拔有些興趣。”
朔衡仍舊不動聲色：“哦？這又是從何說起？”
“你去了俞韞和俞杉設下的擂台。”
朔衡挑眉：“也許我隻是感到好奇，所以才跑去看了一眼。”
祁燕清盯著朔衡看了半晌。
“你的到來，在我的計劃之外。”祁燕清頓了頓，又道，“我跟你之間，論交情幾近於無，所以……”
“所以你信不過我。”朔衡笑著抿了口茶，“這很正常，你無需解釋。”
祁燕清抿了抿唇，感覺朔衡這個人比他想象中還要棘手的多：“既然你感興趣，那麼幫誰不是幫呢？”
他直接把朔衡說自己“不感興趣”的話忽略過去。
“做我的隊友，我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祁燕清直接給出自己的價值，“成為俞家少主之後，我能掌握俞家的大部分權力，彼時，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你既說了不信我，那我又如何能信你。”朔衡輕輕放下茶杯，“口說無憑。而且，你俞家又有什麼可值得我圖謀的？”
祁燕清卻並沒有被朔衡的話嚇到：“這世上多條朋友多條路，雖說你可能一輩子都用不上我，但，凡事皆有萬一。”
萬一到時候你就有了需要用到我的時候呢？
朔衡明白祁燕清話裡的意思。
他心中十分滿意祁燕清的上道，但表麵上當然不會把這份愉悅表現出來。
至少事成之前，他不打算讓祁燕清知道自己的真正目的。
“有點意思。所以這個人情的界限呢？”
祁燕清想了想，給出自己的答案：“邪修所為之事不做，危害俞家之事不做，危害梵陽之事也不做，除此以外，任何事都可以。”
“包括讓你殺了那俞韞和俞杉？”
祁燕清眸色微深：“你看起來對他們兩個很是在意。於你而言，那不過是兩個跳梁小醜而已，何必放在心上。”
朔衡看著祁燕清一副如臨大敵的眼神，不由得笑了：“逗你的，瞧把你嚇的。”
祁燕清：“……”
這家夥還真是惡劣啊。
“但你竟然替他們向我求情。”朔衡覺得祁燕清這個人實在有趣，“在你們俞家，為了爭那個位置而鬥得你死我活，難道不應該是常態嗎？”
祁燕清笑了一聲，說不清是自嘲還是彆的什麼：“若我當上家主，第一件事就是把這個選拔少主的規矩廢掉。”
“哈哈哈——”
朔衡忽然大笑起來。
祁燕清沒有說話，或許他覺得朔衡在嘲諷自己的天真，但下一秒卻聽見朔衡認真道：“祁道友，我現在很佩服你的一點就是，即便你身處修仙界這個殘酷的大染缸裡，依舊能堅持自己的本心。
俞琅死時，你既覺得快意，又覺得不忍，甚至因此與我劃清界限，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當時，我還以為你的‘不忍’會隨著時光流逝而逐漸消磨，直到在俞家這個狼窩裡變成一個徹底冷心冷情的人，不會再為了兄弟手足的死而遺憾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