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趕路途中
“你說了這麼多關於他們的事,怎麼不說說自己。”朔衡饒有興致的聽著這些大家族的‘八卦’,如果現在有瓜子的話,他說不定還想現場嗑一把,“俞家主如何手眼通天,難道還查不到你暗中收攏的這些勢力?”
祁燕清神色不變。
“我是他與舞女所生的孩子,酒後精蟲上腦,一度春風,母親就懷上了我。”祁燕清輕聲說著,“可惜,她懷著孕,再也不能上台表演,從此被那春樓的人丟在了外麵自生自滅。”
後麵的故事也很俗套。
她母親不想放棄這個孩子,所以堅強的生活,最後還真把孩子生了下來。
不過,他的母親隻是個凡人而已。
祁燕清身為一個有修煉天賦的胎兒,無意識汲取了太多母體中的能量,而他的母親也根本沒有錢去買那些既有靈氣又能安胎的東西,把祁燕清平安生下來都實屬不易。
最後在祁燕清五歲那年撒手人寰。
留下祁燕清自己,就這麼一個人在聖俞城裡磕磕絆絆,險象環生的生活了兩年。
兩年後,他才被俞家的人帶回了家。
鑒於他的出身,在他養好身體被檢查出擁有修行天賦之前,甚至都沒見過自己那位名義上的父親。
而即便是後來見過了,那人的神色卻依舊冷漠,一雙波瀾不驚的眼眸,好像在看一個毫不相乾的陌生人。
甚至是因為厭惡他母親的低賤,還不許讓人把祁燕清的姓氏改回“俞”,而是讓他依舊跟隨那個凡人母親的姓氏。
“……我這樣的人,他從不會放在眼裡。”祁燕清輕笑一聲。
說起來,他還要感謝那位俞家主的高傲和冷漠,否則他如何能隱藏自身,在俞家這個動不動就死人的虎狼窩裡生存至今?
朔衡聽他一直管俞家主叫“家主”而不叫“父親”,就已經能猜到這兩個人之間究竟有多麼深的隔閡。
於是盯著他看了兩眼,最後笑道:“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
身為氣運之子,祁燕清的身世無論如何坎坷,朔衡都不覺得意外。
但看故事是一回事。
當這樣一個人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又是另一回事。
祁燕清經曆這麼多卻還能說出之前那番話來,才更讓朔衡覺得難能可貴。
至於他自己跟祁燕清之間的齟齬……
他又不是行走的極品靈石,有人不喜歡他,看他不順眼,難道不是很正常?
隻要不是舞到自己眼前來或者非要對他抱有殺意的話,朔衡完全可以對這些人視若無睹。
“苦其心誌,勞其筋骨嗎……”祁燕清聽到朔衡的話,輕輕將其複述一遍,“這麼說來,朔衡道友覺得我是被‘天降大任之人’?”
朔衡滿意於祁燕清的敏銳,不過有些事他從不明說:“祁道友自己覺得呢?”
“……哈哈哈哈!”
祁燕清笑道:“就算我不是‘天降大任之人’,我想憑朔衡道友的能力,應該也就是了。而朔衡道友既然最後選擇了跟我組隊,那我自然也是。”
朔衡搖搖頭:“你是與否,不應該是因為我選擇跟你組隊,而應該是因為你自己本身。”
祁燕清的自卑表麵上微不可見。
但這麼多年來,用這麼一個‘外姓人’的身份尷尬的生活在俞家,或許被那些俞家少爺調侃了不知多少次。
自卑就像是陰暗裡滋生的荊棘,在旁人不可見的地方,束縛住了他的錚錚傲骨。
朔衡倒是希望這個人能活得自信一些,畢竟他本身就有登臨梵陽之巔的天賦和本事。
祁燕清恍然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