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查組的辦室裡,一行人正在等待著。
“時也和沐心竹的背景都調查了嗎?”
“都調查了,時也是孤兒,被前一個叫峰狼的人撿到,送到紅太陽去的。
當時登記的信息隻有這些。
我們想找到之前接手這件事的人。
但都不在了。”
“才20年,都不在了?”
“是的,說來也怪,對這件事最熟悉的應該就是圖蘭,但也年紀輕輕就死了”
“那沐心竹呢?”
她的背景倒是很簡單,下城區的平民,幾代人都一直生活在那裡。
父母先後在以太之風中死了。
“人到了嗎?”
“已經接到時也和沐心竹,正在回來的路上,應該快到了。
那邊傳來消息說,當時在咖啡店裡還遇到了黑鴉大學的人,也是去找他們的。
但時也他們選擇跟我們的人回來了。
一起在喝咖啡的還是逐風者的溫嵐。”
“溫嵐?去調查一下。”
“是。”
肅查組辦公室內,金屬檔案櫃反射著冷白的頂燈。
將圍坐在會議桌前的幾道身影切割成明暗交錯的輪廓。
空氣中彌漫著壓抑的靜默,直到通訊器突然響起電流雜音。
“目標已抵達地下三層。”
通訊器裡的聲音讓首座的男人抬了抬手指。
軍裝袖口的銅扣在實木桌麵磕出悶響。
他肩章上的三枚菱形銀星隨著動作微微晃動。
“黑鴉大學的人什麼反應?“
角落裡負責情報的年輕軍官立刻調出光幕:
“對方未阻攔,但派了人尾隨車隊。
領隊的是研究院的莫教授。
就是二十年前參與過白銀計劃的那個。“
“莫聞道?“副官突然捏碎了手裡的電子筆。
墨水濺在作戰地圖上像一灘血跡。
“他居然還敢露麵。”
“冷靜。”
首座男人冷眼掃過,指間翻飛的古銀幣倏然定格。
“把監控切到會議室。”
牆壁上的投影屏亮起,畫麵裡時也正推開沉重的防爆門。
沐心竹的銀白發絲在強光下泛著冷冽的微光。
她落後半步,指尖若有若無地纏繞著近乎透明的細絲。
“那東西就是報告裡說的?”
年輕軍官湊近屏幕,“看起來像普通的高階以太武器。”
“你見過能硬接電掣精雷擊的普通武器?”
“這件事,事關重大,我親自去和他們談。”
田慶豐說著走到了沐心竹和時也所在的會議室。
他站在門口,黑框眼鏡的鏡片映著冷光。
高大的身影幾乎將整個門擋住。
那道從眉骨斜劃至下頜的疤痕在燈光中更顯靈動,像一條蟄伏的蜈蚣。
假肢的金屬關節隨著他掏煙的動作發出細微的哢響。
袖口磨損的布料下隱約露出仿生皮膚的接縫線。
當他低頭點燃香煙時,鏡片後的眼睛驟然被火光照亮。
那是雙令人意外的眼睛,琥珀色的虹膜周圍綴著細碎的金斑。
如同被擊碎的琉璃盞。
右眼尾有顆很小的淚痣。
給這張粗獷的臉添了分不合時宜的精致。
假肢的食指與中指夾著煙卷的姿勢異常熟練。
青白色煙霧掠過他緊繃的下頜線。
那道疤痕隨著吞咽動作微微起伏,像是隨時會蘇醒的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