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兩三日子,梅姑娘的死便如石子沉入海底波瀾不驚。王府依舊鮮花著錦,烈火烹油。每個人的日子照過得奢華。時月聽說司馬雲被軟禁在大夫人的棠梨院。她的心裡才好受一點。時月一直惦記著老夫人,她知道老夫人住在築月小院,雖然遠離了下毒之人,但她身體裡的慢性毒藥照樣會一天天侵害她的身體。梅珠兒給她的小藥瓶裡的藥都是難得的解毒之藥,而有一瓶就是水晶花毒藥的解藥,比時月自己配製的都要好。時月很好奇,梅姑娘怎麼會有水晶花的解藥?她到底是誰?自己雖然是醫聖的傳人,也不能把解藥配岀來,她怎麼會有呢?這個梅珠姑娘太神秘了,也許那個司馬二公子知道。
時月心裡暗暗吃驚,老夫人院內有水晶花,曹貴妃的宮中種有大量水晶花,也許,二夫人的院子裡也有水晶花。她們三人有什麼關係嗎?時月一直擔心曹貴妃賞賜的紫玉手鐲也是浸過毒藥的手鐲,她得想辦法見到老夫人才行。時月想想沒有更好的辦法,隻有抓住司馬雲才好行事。現在司馬雲被關在棠利院,怎麼做才好?
時月想來想去也沒有找到更好辦法,她來到院子裡看看自己種下的幾株葡萄。花容走了進來,時月忙笑著招呼:“姐姐好。什麼風吹過來的。”花容不好意思笑了:“姑娘取笑了,我家夫人請姑娘去院裡坐坐。”時月聽了頗感意外:“夫人可說何事?這可讓人受寵若驚呀。”花容笑笑:“姑娘見笑了,我家夫人得了好茶,想請姑娘一起品茶。”時月聽說推辭不得,就帶上小紅去了。
花容在前帶路,時月跟著她穿過一條彎彎曲曲的小石子路,一路穿花度柳又過了一座小拱橋,約有三盞茶的功夫才來到一座青翠欲滴的園子。時月一路見的全是綠鬆,青竹之類的常青樹。這些樹早已遮天蔽日好不陰涼。她還是第一次見到王府裡有這麼一塊宛如綠玉的地方。時月說:“你家夫人倒喜歡清靜自在。”花容說:“我們家夫人不喜歡大紅大紫的顏色,這竹子都是她這些年自己帶著奴婢們種下的。”時月驚訝了,三夫人的院子若不細看,還以為沒有住人。到了翠竹園,花容客氣的說:“姑娘請吧。”時月和小紅走進院子,才看清楚籬笆牆都是綠色奇藤異草結成,房子也是用竹子搭建而成。大小的原竹依次排放用結實的繩子捆綁,不見一磚一瓦,好奇怪的房屋。“這與梅姑娘的屋子好像!”時月暗想。
穿過間堂屋進到後園子,這時一個穿綠色衣裙的姑娘走了過來,笑著說:“夫人才念叨著姑娘,可不就來了。”時月眼見她白淨俏麗,身形削瘦,和自家小妹露寒有三分像。她忙施禮:“有勞妹妹了。”綠衣姑娘說:“奴婢花蕊,夫人讓奴婢來接姑娘。”“謝謝妹妹。”時月忙說。時月跟著花蕊穿過一條長廊後來到一處涼亭。這時,花容說:“夫人隻讓姑娘一人進去,奴婢們就在外等著吧。”小紅一聽就急了:“小姐,你要當心點,奴婢……”時月知道小紅擔心,就說:“放心,你在外等著。”小紅便不言語隻得在外等著。花蕊見小紅一臉焦急樣,就偷偷笑了:“我家夫人隻是與姑娘喝茶聊天,又不是要吃了你要姑娘。我們在涼亭邊坐會兒。”小紅雖然擔心時月,也隻得隨花蕊去坐在涼亭的台階上等時月。
時月走進裡屋,隻見劉氏早在屋裡等她。劉氏一身湖藍色衣裙飄逸素雅冷淡,頭發隻在頭頂梳成高髻,並無花朵簪環裝飾。這間屋子裡雪洞一樣,空蕩的房子裡,屋當中隻擺有個簡單的茶幾,靠東邊一個小矮桌上擺著一個陶瓶,裡麵插著兩枝竹子,還有一枝白色月季花。西邊鋪著褥子,放著竹色被子。時月見這一色的竹子,她沉默不語。
“坐吧,喝茶。”劉氏並沒起身,隻是淡淡說道:“得了好茶,想請你一起喝。”時月客氣的說:“時月與夫人並無交情,為何獨請時月喝茶。”劉氏笑了笑:“沒有交情?喝過茶之後便有了交情了。何況你還是我的大恩人。”時月不解了:“恩人?何恩之有?”劉氏淒涼一笑:“坐吧,一杯清茶而已,還不至於毒死你了。”時月聽說,便席地而坐。“請。”劉氏為她倒了一杯茶,秧色的茶湯如美玉般盛在雪白無瑕的瓷杯裡。“好茶。”時月不由得讚歎:“這種茶少見。比宮中極品冰茶都少見。”劉氏淡淡的笑了:“姑娘識得此茶?”“不識不識。”時月小聲說。“這是長在西南深山絕壁上的一種綠芽,有清熱解毒鎮痛的功效。”劉氏說:“就我也隻有三兩。”時月愣住了,她肯用如此好茶待她?
“梅珠兒已經入土為安了。”劉氏輕聲說。時月聽了驚得手抖了一下,差點將茶杯打翻了。她愣住了,眼神仿佛要將劉氏看透看穿。“你?你……”時月被驚得說話都結巴。“我與梅珠兒是同父異母的姐妹,我是姐姐她是妹妹。她是父親養的外室女的女兒。”時月不理解了,到底是親姐妹,怎麼眼看著梅珠姑娘在王府裡孤苦伶仃的,也不幫她一把呢?如果三夫人能岀麵,梅珠何至於被司馬雲欺辱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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