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的目光如冷電般掃向門口沉默佇立的曹淵。師兄身上那股沉靜的氣息,與記憶中他被詭異黑芒擊中的畫麵形成了強烈反差。
“師兄!”
陸言的聲音帶著一絲探究,“你蘇醒之後,真沒感覺到身上有什麼異常嗎?那黑芒……”
門口的曹淵隻是緩緩地、幅度極小地搖了搖頭,嘴唇抿成一條剛毅的直線,依舊一言不發。
那雙深邃的眼眸古井無波,仿佛那足以讓旁人灰飛煙滅的死亡光束,於他而言不過是拂過肩頭的微風。這份異常的平靜,反而在陸言心中投下了更深的疑影。
為什麼?那黑芒擊中的瞬間,他分明感受到一股令人心悸的毀滅氣息,為何在曹淵身上竟似泥牛入海,了無痕跡?
就在陸言蹙眉沉思之際,門口的光線被一道挺拔的身影擋住。
李長歌走了進來,他的目光在陸言身上隻停留了一瞬,便移開了,臉上沒有半分關切或欣喜,仿佛陸言的蘇醒隻是無關緊要的背景。
“既然醒了,”
李長歌的聲音平淡得像在陳述天氣,“就快點出來集合。時間寶貴,我們要下淵境進行團隊磨合。”
命令式的口吻不容置疑。陸言壓下心中的諸多疑問,起身跟上。
小院中,除了他和曹淵、陸清婉,其他六名隊員早已等候多時,空氣中彌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躁。
斜倚在院門口的李天明,抱著他那柄標誌性的巨斧,嘴角掛著一絲毫不掩飾的譏誚,目光像淬了毒的針,直直刺向陸言。
“切!”
李天明嗤笑一聲,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小院。
“真以為完成了個什麼‘一串六’的壯舉,就覺得自己臉很大了?一覺睡到現在,害大家白白浪費了一天一夜的光陰,就乾等你一個!好大的架子!”
火藥味瞬間濃烈起來。陸言的眼神驟然轉冷,針鋒相對地迎上李天明的挑釁:
“哦?我當是誰在這聒噪,原來是那個‘借’了彆人武器去充門麵,結果在艾娃麵前還不是被打得灰頭土臉的‘神偷’啊?怎麼,武器用著還順手嗎?還是覺得偷來的東西終究不趁手?”
“你!”
李天明臉色瞬間漲紅,握著巨斧的手青筋暴起,一股凶悍的氣息轟然爆發,死死鎖定陸言。
兩人之間的空氣仿佛凝固了,無形的殺意如同實質的刀鋒,切割著緊張的氛圍,一觸即燃!
“夠了!”
李長歌一聲斷喝,聲音中帶著一絲不耐,“都少說兩句!收拾一下,立刻出發下淵境!磨合才是正事!”
十人隊伍穿過幽冥府一層層的傳送陣,最終抵達了淵境第五層。
這裡的空間充斥著更為粘稠的黑暗能量,空氣中彌漫著腐朽與硫磺混合的刺鼻氣味。
通往更深層的傳送陣光芒黯淡,強大的空間禁製如同無形的鎖鏈,牢牢束縛著入口——非武尊,不可逾越!
“紙人,”
陸言在心中呼喚,“帶我們去上次那個戰場,那裡的環境更適合修煉和磨合。”
然而,意識中傳來的回應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畏縮和恭敬:
“吾主……那個戰場……已經徹底關閉了。您……這次無法再前往那裡了。”
操控紙人的混亂年代陸言心有餘悸,上次擅自將陸言引向第十七層的恐怖經曆,差點讓它這縷依附於紙人的殘念徹底湮滅,它絕不敢再冒此奇險。
最終,隊伍隻能在第五層展開磨合訓練。
李長歌迅速劃分了陣型,講解著配合要點。然而,磨合一開始,隊伍的核心矛盾便暴露無遺。
每當有低階的淵境異獸出現,李天明和陸言便如同兩顆脫膛的炮彈,同時爆射而出!
“那是我的!”李天明怒吼著,巨斧裹挾著開山裂石之力劈下。
“憑本事搶!”陸言冷笑,精神力凝聚的鋒芒或拳影後發先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