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前行,元盛等人遠遠聽到“嘿呦,嘿呦”的號子聲,元盛問道:“天華兄,這是……?”
李天華道:“這些人在修陽安河堤。”
“他們在服徭役?”
李天華點了點頭,歎了口氣道:“百姓苦啊。”
徐洋和許芳一路上看到老鄉們,仿佛看到曾經的自己,遠處的號子聲就像魔音。
大乾規定,成年平民男子根據官府需求,有服徭役的義務,需要再帶乾糧。
這種徭役分為力役、軍役和雜役。
像修建河堤這種屬於力役,如果不想服徭役,可以通過繳納銀兩來免除服役,像陽安縣,一個成年男子需要繳納十兩銀子,方可免除徭役。
隨著接近正午,天越來越熱,烈日當空,炙烤著大地。
在蜿蜒的陽安河畔,數以千計的民夫,正在被迫服徭役,修築河堤。
元盛跳下馬車,一眼望去,沿著河岸,全部都是忙碌的身影。
民夫們衣衫襤褸,大部分都是麵黃肌瘦,靠著意誌力才沒有倒下。
有的民夫正拿著簡陋的鋤頭,奮力地挖掘著又乾又硬的泥土。
每一鏟子下去,都伴隨著沉重的呼吸聲,鏟子揚起的塵土,落在他們汗濕的身體上,沾了一身土。
那些搬運泥土的民夫,用破舊的籮筐,裝滿泥土,彎著腰,一步一步地艱難地走著,他們腳步虛浮,身體疲勞至極,但是不敢停歇。
監工的皮鞭在空中揮舞,監工見到民夫稍有遲疑,便會重重抽下。
一位老漢因為體力不支,摔倒在地,蘿筐裡的泥土灑了一地,監工二話不說,上去狠狠抽了幾鞭子,嘴裡還罵罵咧咧,“該死的老東西!快點爬起來!就是你們這些老貨耽誤了施工進度,到時縣令大人問罪下來,看我不打死你們!”
老漢的後背被抽出好幾條血痕,他在地上痛苦的蜷縮著,咬住牙關,不讓自己哀嚎出聲,他知道他們叫越慘,監工抽地越興奮。
在河堤上,一群民夫正喊著號子夯實地基。他們高高地舉起巨大的石夯,齊聲喊著“嘿呦,嘿呦”,然後重重地砸下。那沉悶的撞擊聲在河邊回蕩,仿佛是民夫們命運的哀嚎聲。
而在遠處的營帳裡,負責督造的官員們,喝著茶水,吃著飽滿多汁的桃子。
他們看到哪裡進度慢了,便讓監工揮著鞭子去催促。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漢,倒下再也爬不起來,建工叫罵著,抽了幾鞭子,見老漢還不動,上去探了探他的呼吸。
死了。
監工抱怨道:“乾不動又舍不得交銀子,死了活該!你們幾個,把他就地埋了。”
民夫們默默將老漢放進坑裡埋上土,動作利落,心中哀痛,不知何時輪到自己。
還有二十六天,他們堅持住,就能回家了。
……
元盛遠遠望著,心中五味雜陳!
整個大乾,又有多少地方像豫州一樣?
又有多少百姓,過著豫州百姓一樣的生活!
他太渺小!麵對這些受苦的百姓,他無能為力!
這天下不該如此!
他要做官!他要做大官!
他要大乾百姓安居樂業!
元盛攥了攥拳頭,臉上的表情恢複平靜,拿出《尚書》開始認真讀起來。
祝晨曦看了看衣衫襤褸的民夫們,又看了看目光堅毅的夫君,心中有了些希望,總有些人,要成為國之立柱,撐起這艸蛋的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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