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盛接過號牌和鑰匙,步行了七百多米來到宿舍。
正對門的牆麵開一扇木窗,窗格為“步步錦”紋樣,糊著透光的桑皮紙,窗台下置長條形磚砌矮台,可擺放盆栽或晾曬筆墨。
窗前設一張榆木書案,桌麵因長期研磨留有淡淡的墨漬,案頭擺著筆筒插狼毫、羊毫數支)、硯台、水盂。
案側立一具竹製書架,分三層,上麵已經放上了範誌遠和劉鴻飛的書籍。
書案對麵靠牆設一張硬板床,床架刷深褐色漆,掛青布帳,床尾立樟木衣櫃。
床底鋪青磚,擺著夜壺與木屐。
裡麵是一個套間,左右各放了兩張硬板床,床尾立兩個樟木衣櫃。
書案東側牆角設盥洗架,架上掛布巾,下設銅盆。
整體住宿環境比石鼓書院略好。
徐洋給元盛安置東西,這時,範誌遠和劉鴻飛下課回來了。
兩人看房門大開著,便知道新舍友來了。
劉鴻飛小跑著進來,他一下衝到元盛麵前,拍了元盛的胳膊一下,“果然是你!”
範誌遠帶著笑進來,“元盛,你總算來了,讓我們兩個好等。”
劉鴻飛在鄉試中成績並不突出,但是他很幸運,通過了國子監的入學考試。
元盛攬著二人的肩膀拍了拍,“怎麼樣?你們還適應嗎?這邊的先生教得怎麼樣?”
劉鴻飛撇著嘴,“京都這些人,太看人下菜碟了,我和誌遠兩個人家世普通,人家根本看不起咱。”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之前科舉舞弊案我們兩個給你作證了,有些上趕著拍張治通馬匹的人,就主動上來挑釁唄。”
劉鴻飛家裡是個小地主,老爹是個秀才。
範誌遠爺爺曾做到六品官,已經告老還鄉,他的父親隻有秀才功名,未有功名在身,對比國子監其他人的家世,自然不夠看的。
元盛眉頭微皺,“沒想到你們兩個這段時間過得這麼艱難。”
範誌遠微笑著搖搖頭,“都是成年人,他們也不敢太明目張膽欺負人,至於那些挑釁的話,我們當他們放屁就好了。”
“對,當他們放屁,他們看不起咱,我還看不起他們呢,有什麼了不起!”劉鴻飛嘴上這麼說,但元盛看得出來,還是有些氣憤的。
這些人的手段確實有些幼稚,元盛道:“走,咱們去飯堂吃飯。”
“彆說,國子監的飯挺好吃。”劉鴻飛一聽有好吃的,頓時高興起來。
三人向飯堂走去,學子們的目光都聚焦在三人身上。
“看,那個人就是元盛!”
“哼!得罪了當朝宰輔還敢來京都,我還以為他要等到會試再來呢。”
“你懂什麼!”另外一個學子撇撇嘴,元盛也不是無依無靠,他背後的靠山同樣很硬。
“這個家夥很強,當時案件審理時我就在現場,陛下親譽其詩仙。”
“有什麼了不起,一個泥腿子出身,後麵雖然有了點錢,也隻是個暴發戶而已。”說話這人是國公府世子徐建明。
文淵侯世子沈雲舟道:“確實,元盛的出身太差,即使有些本事又能如何,真不知道為什麼這幫書生如此追捧。”
幾人家世相當,有自己的小圈子,可謂是書院的風雲人物,這段時間卻被元盛搶了風頭。
元盛三人到飯堂,因為給自己作證害兩個好友被連累,元盛主動請客。
劉鴻飛和範誌遠也不客氣,兩個人哢哢點了四菜一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