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西苑?
這算通知麼?
林晏殊看著餘淮發來的消息心裡有片刻失落,爾後又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不回來也好!
不回來就避免了雙方睡在一張床上又都心生芥蒂、同床異夢。
他們目前仍是夫妻,兩人的關係卻又像極了被命運強行捆綁安置在同一張床上等待拜堂的陌生男女。
用一句話就簡單概括了兩人的感情現狀:回不去的曾經,放不下的現在。
窗外夜色淒迷,風從窗口強行灌入室內,白色的紗簾在風裡上下翻飛,發出幾聲悶響。
林晏殊走上前默默關上了窗戶玻璃。
恒久又磨人的僵持中總要有個人率先打破沉默,林晏殊始終覺得最先率先打破沉默的那個人不是餘淮就是莊筱柔,反正最不該是自己。
不管怎麼說,他們幾人的事情總歸需要一個清楚明了的答案和走向。
在感情的世界裡,三個人的存在未免太過擁擠了點。
林晏殊並不想在她和餘淮的婚姻存續期間始終橫亙個不明不白的莊筱柔。
她沒有外麵有些女人麵對丈夫出軌找小三,為了孩子,為了錢選擇那種睜隻眼閉隻眼的驚人肚量。
有一點林晏殊是可以肯定的,——餘淮此前一定是打算離婚的。
他那樣霸道決絕的性子,破天荒的肯忍痛鬆口說出慕淮她可以帶走的話、後來又找來律師當麵那麼爽快跟她簽了離婚協議,還強硬給了她房產和股份,想必那陣子他心裡一定是做好了未來規劃,打算跟她徹底分開準備的。
離婚協議簽完到現在,林晏殊也不知道她到底還在執著什麼?等待什麼?
也許真的等餘淮某天突然將“對不起”那三個字親自說出口,她才會甘心離開。
人總是下意識為內心不想麵對承認的答案不斷找借口。
她猜不透餘淮的想法。
餘淮的心思,總是海一樣的深沉。
不過,麵對重新抉擇的機會,誰會忍心拒絕一個對自己事業曾給過幫助又可以在未來事業上和自己並駕齊驅、攜手同行,同時又為自己正懷著身孕的女人呢。
百爪撓心。
緊緊攥著手機的手指直到漸漸泛白,林晏殊收回了繁雜紛亂的思緒,隨後打了幾個字發了過去:
“你胃不好,少喝點,早點回去休息!”
十幾分鐘後餘淮可能是借著去洗手間的空隙回複了。
林晏殊點開,映入眼簾的果然隻有一個字:“嗯。”
“嗯。”——這語氣很餘淮!
也不知道他是對自己的叮囑早就習以為常,選擇習慣性回複了了?還是利用這個“嗯”字暗含內心對她的不滿呢?
不滿什麼?
作為一個有腿的男人,他如果自己想回來就會回來的,何必在這裡跟她玩文字遊戲,相互試探?
林晏殊走出臥室去到陽台。
遠處,相隔較遠的一幢幢彆墅裡從屋內隱隱透出點點璀璨燈火。
林晏殊目光落在了靜園外寬敞的大道上。
那條路是餘淮每晚回家的必經之路。
她偶爾也會在深夜的陽台上見到餘淮的車子疾馳著駛來。以往,每次立在高處見到院外他的車子打來的車燈光束,她就會心生欣喜。
半個小時後,遠處彆墅區的燈光陸續暗了下去。林晏殊眼裡期待的光亮也漸漸暗了下去。
不遠處那條道路依舊死一般的清冷靜寂。
靜園周圍樹影婆娑,不遠處的道路兩側排列整齊的路燈靜靜散發著昏黃的溫暖燈光。燈下不知名的飛蛾小蟲圍著燈光一圈又一圈,不知疲倦的環繞著飛舞。
今晚沒有月亮,浩瀚的漆黑夜空裡幾顆玉色的星星正閃著微弱的光。
林晏殊立在陽台仰頭看著漆黑夜空裡那些星星,恍惚間總感覺蒼穹之上那些黯淡孤星仿佛是自己孤獨的化身。
她自小渴望家庭的溫暖,如今也努力在平衡工作和家庭,可生活的考驗好像並不打算輕易放過她。
餘淮仿佛天生自帶極好的女人緣,走到哪裡都會吸引眾多女生的傾慕。
身邊好不容易走了個癡心難改的初戀女友羅伊,又天降莊筱柔。
從前在霓裳兼職工作閒聊時,林晏殊也曾經從江蘭那裡斷斷續續聽到有關莊筱柔的事情。
從小就是天之驕女眾星捧月的存在。22歲畢業於美國著名的加州大學,23歲一回國就進入青城電視台,短短幾個月後就開始擔任主持人工作。
那時的她雖說還沒有正式進入莊氏公司工作,但聽莊濟川說凡是莊氏集團內部投資的重大項目,莊筱柔均有參與討論決策的權力。
青城的商業圈裡更是盛傳她不過二十來歲的年紀就已經展露了非凡的商業頭腦和驚人的經商天賦。
用久經商海沉浮的莊濟川原話來說就是:——“柔柔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等再過幾年她成熟些,能夠完全獨立挑起莊氏的擔子了,我就可以徹底歇歇了。”
莊濟川說:“阿蘭,你不是一直想放下手頭的事出去旅遊嗎?等到那時候我就可以陪你走遍國內國外大好河山,看儘世間最美麗的山川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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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退休以後,我們會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去過自己一直想過的靜逸生活”。
然而理想總是充滿憧憬和美好的,現實卻總是猝不及防的給人致命一擊。
江蘭和莊濟川兩人工作的特殊性和分身乏術最終導致他們的願望難以實現。
蘭姐最後還是沒有等來莊濟川的承諾實現就匆匆離世了。
江蘭的逝世讓林晏殊學會了珍惜。
人生不過短短三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