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淮將筆記本拿過來重新放在了膝蓋上,沉靜說道:
“我有沒有想多,你自己明白!”
“當然,你也可以把我的決定看成是在“挾天子以令諸侯!”
“我不在乎你現在怎麼看我。”
“反正無論你說什麼,在慕淮這件事情上我不想讓步!”
“我也單方麵認為沒有再討論商議下去的必要了。”
林晏殊秀眉蹙起。
聽這意思,餘淮他獨自就拍板了?
林晏殊往餘淮身邊挪了下:“你有時候有沒有覺得你過於霸道又自卑了些?”
餘淮眉宇斂起,隻淡淡看了眼林晏殊略帶討好的小動作卻沒有作聲。
下一秒他收回掃向林晏殊沉靜如水的眸子,視線又專注落回到了麵前的筆記本屏幕上。
就好像麵前的女人是透明的空氣一般。
見自己直接被無視,林晏殊索性直接將筆記本從餘淮腿上拿開放到茶幾上,然後她徑自坐到了餘淮的腿上。
“你又開始耍賴是吧?”
“之前明明說好了,結果又反悔!
“你每次都這樣!”
“乾什麼?”餘淮明顯被林晏殊破天荒的大膽舉動驚到了。
他怔愣了下。
這還是他所認識的林晏殊麼?
為了帶兒子走,這女人還真是豁的出去!
無所不用其極的!
她甚至連討好的招數都用上了!
不過,她明顯在白費力氣。
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他怎麼可以就這樣輕易放她帶孩子離開?
真要那樣,等去了京海,林晏殊還不得猶如魚遊大海,飛鳥隱深林?
到那時,依著她的冷淡性子,還能有回頭找他的打算?
更何況京海那邊還有那位一直在虎視眈眈,惦記著他的林晏殊。
臥榻之上,豈容他人鼾睡?
隻怕林晏殊前腳帶孩子走,後腳落單的自己就該到了夜不能寐又食不下咽的地步了。
孤家寡人?
他才不要!
像天下所有男人一樣,他渴望平淡的家庭煙火氣!
他實在怕了從前那種在外麵疲憊勞累一天,等回到靜園裡那偌大的豪華彆墅裡迎接自己的隻有屋子裡泛著溫潤光澤的不菲家具、滿屋子珍藏的古董、字畫及頭頂那散發著明亮璀璨的冰冷燈光。
在外再風光霽月,回到臥室裡,連床上那床單都是冰冷的。
他想老婆孩子熱炕頭!
哪怕屋子不大,隻要有林晏殊和慕淮在身邊就好!
他是個商人。
婚後辭職正式從商以來,基本從不盲目投資。
他做任何投資前都會進行一番權衡利弊的精準直觀分析評估,做到穩投穩贏!
也因著他素來沉穩的性子,淮海集團在他這個掌舵人的精準方向把控下才像大海中曆經無數次驚濤巨浪的沉浮洗禮仍能在商海中平穩推進行駛。
他才不甘心隻做林晏殊那沒有任何保障性的男朋友!
要做就隻做她名正言順的丈夫!
做她枕上唯一一抹月色。
怕林晏殊掉下去,餘淮還是伸手摟住了林晏殊纖纖一握的細腰。
“餘淮……”林晏殊聲音帶著一絲清冷質問:“你到底什麼意思?”
餘淮定定直視著林晏殊:
“我現在沒有了任何保障!”
林晏殊當即反應過來,餘淮這是在委婉問她要起名分來了。
難道經曆過昨晚數次溫存纏綿,餘淮就真的以為他現在有了可以搓揉扁圓,任意拿捏她的主動權了?
餘淮明顯低估了她的決心。
他和莊筱柔的婚約雖說已經解除,那個橫亙在兩人之間的孩子也不複存在了。
按理來說,兩人之間現在也沒有了任何阻礙,可林晏殊當下並沒有想過要跟他複婚過日子。
有些事,有些路,經曆過一次就夠傷傷人傷心了,更何況她還經曆了三次。
雖然昨晚因著餘淮喝了些酒的緣故,加之她的心軟,兩人半推半就在一起了。
但有關那晚上餘淮和莊筱柔在靜園裡發生的事情還是會不時在林晏殊心裡泛上,不斷提醒起她餘淮有過背叛的事實。
那件事情橫亙在她和餘淮之間,就像根刺一樣深深紮在林晏殊的心裡,始終拔不出來。
以至於林晏殊每次隻要幻想到餘淮和莊筱柔倆糾纏在一起纏綿的畫麵就會忍不住心生滔天妒意,心如刀絞。
林晏殊抬眸望著餘淮坦然直白道出了心聲:
“我很享受單身的自在生活,同樣的路,我再也不打算再走一次了。”
“我們可以在一起,但順其自然!你也不要試圖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承諾之類的東西。”
林晏殊表情嚴肅認真:“我是認真的,所以你不要對我再心生任何期待了。”
“我知道你一直想要過安穩的日子,這原本也是人之常情、無可厚非的事情,可我明顯做不到!
“一直以來,我也給不了你想要的長情陪伴。”
“其實你也可以重新做抉擇。”
“反正你身邊本來就有很多其他比我更好的選擇,沒必要將時間和精力全部都耗在我身上。”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說完了?”耐心聽完後,餘淮眉宇蹙起:
“吃乾抹淨,立馬就想拋下我獨自瀟灑是不是?”
林晏殊麵露尷尬的望著餘淮:
“什麼吃乾抹淨?你話不要說得太難聽了!”
林晏殊拿開餘淮放在腰上的手,從餘淮腿上直接起身站了起來。
“大家都是成年男女了,難道就因為有了昨晚,我就要對你負責任?”
“難道不應該嗎?”餘淮理所當然的質問道。
林晏殊頓時一陣理虧,心虛的垂下了眸子。
“林晏殊……”眉宇皺起,餘淮俊逸矜貴的臉頰上都是沉靜嚴肅:
“什麼時候起,你對愛情的態度竟也隨意到這種程度了?”
“你在你們影視圈裡彆的好的沒學會,就單學會了“濫情”這個詞是不是?”
“現在,甚至還把那一套搬回到了家裡!”
林晏殊一時理屈詞窮。
論起吵架鬥嘴,餘淮在任何人麵前好像從來沒有落於下風過。
一個伸手將林晏殊拽過來抱在腿上,餘淮聲音帶著冷冽:”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身上還有這副麵孔?”
林晏殊剛要說話,麵前茶幾上的手機鈴聲就突然響了起來。
淙淙流水的古箏清越曲調像山澗溪水潺潺般在安靜的空間裡清晰響起。
林晏殊和餘淮的視線幾乎是同時落到了屏幕不斷閃爍的手機上。
屏幕上的來電顯示上署名隻有倆字——唐澤。
僅僅也隻是看了一眼,餘淮的臉頰就迅速暗了下去。
林晏殊看到後遲疑了下,隨後抬起頭看著餘淮。
餘淮蹙眉:
“看我做什麼?”
“想接就接!”
林晏殊起身拿起手機要走時卻被餘淮霸道的按回到了他的腿上:
“就在這兒接!”
“我正好也想看看他三天兩頭打來電話,到底想說什麼!”
“彆鬨!”林晏殊掙脫開餘淮往沙發旁邊走了幾步:
“他應該是有正事要跟我說!”
“是麼?”餘淮擰眉不悅看向林晏殊:“那他前陣子給你發天空雲朵的照片也是因為有正事?”
林晏殊看著手機屏輕聲說道:“他是個極有分寸感的人,平日很少會主動打電話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