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檔案館最底層比葉荒想象的更加奇異。
這裡沒有實體空間的概念，更像是一段被凝固的思想。灰霧構成的地麵上漂浮著無數記憶氣泡，每個氣泡中都封印著一段禁忌知識。
時的六對光翼此刻隻剩下三對，其餘的在戰鬥中損毀。她的數據流麵紗也變得稀薄，露出下方若隱若現的精致麵容。
"外淵不是地方，而是一種狀態。"時輕聲解釋，聲音在灰霧中產生奇特的回聲，"當某個存在突破所有維度約束後，就會墜入外淵，成為超越虛海理解的存在。"
她引導葉荒來到一個特彆大的氣泡前。氣泡內部顯示著一團人形黑影，正從更高處俯視著銀色光海，光海中漂浮的氣泡宇宙在它眼中如同玩具。
"審查者協會最初就是為了防止外淵存在乾涉實驗場而建立的。"時的語氣帶著敬畏，"但諷刺的是，正是他們對某些實驗場的過度乾預，導致了牧界者的誕生。"
葉荒伸手觸碰氣泡，十三道則自動解析其中的信息流。隨著數據湧入，他的表情逐漸凝重。
"所以牧界者背後站著外淵存在？"
"不止。"時指向另一個氣泡，"根據觀測，外淵存在之間也有派係鬥爭。牧界者隻是某個派係的爪牙，目的是收集足夠多的宇宙能量，為它的主人構建降臨載體。"
氣泡中顯示的畫麵令人不寒而栗，無數氣泡宇宙被強行拚接，形成一個巨大的人形輪廓。那輪廓正在緩慢凝實，而每凝實一分，就有數百個宇宙徹底熄滅。
葉荒突然轉向另一個方向。在十三道則的感應中，那裡有一個特殊的氣泡正在發出微弱波動。
"那是......"
時的表情突然緊張："不能碰那個！那是觀測者之城最大的禁忌！"
但已經晚了。葉荒的手已經穿透氣泡表層，接觸到了內部封印的核心記憶。
刹那間，整個底層空間劇烈震蕩。灰霧被無形的力量撕開，露出隱藏在最深處的真相。
一個與葉荒有著相同麵容的男子，正在更高維度俯視著虛海。他的眼中跳動著十四種顏色的火焰，手中把玩著無數個類似觀測者之城的模型。
"這是......未來的我？"葉荒震驚地發現，那個存在似乎感應到了他的注視，竟然對著虛空微微一笑。
時的數據流麵紗徹底崩潰，露出蒼白的麵容："時間閉環......原來你就是那個變量！"
整個底層空間開始崩塌，灰霧如同退潮般消散。葉荒感覺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正在將他推出檔案館，而時的身影越來越遠。
"記住！"時最後的聲音如同風中殘燭，"十四道則是鑰匙，也是牢籠！牧界者隻是開始，真正的敵人是......"
聲音戛然而止。葉荒發現自己回到了殘破的城市大廳，炎綾和赤霄正焦急地守在一旁。觀測者之城上方的銀色光海中，一個比之前龐大百倍的陰影正在逼近。
"又來了？"炎綾的涅盤之火已經黯淡許多。
葉荒搖頭，灰白瞳孔中倒映著那個陰影的真實形態，那不是牧界者艦隊，而是一隻由無數宇宙殘骸構成的巨手，正從虛海之外緩緩探入。
葉荒手中，灰白長劍再次凝聚，但這次葉荒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在接觸過那個未來自己的影像後，十三道則似乎產生了某種微妙的變化，多出了一絲他無法理解的特性。
此時，巨手已經完全伸入虛海，所過之處氣泡宇宙紛紛破碎。觀測者之城最後的防禦係統在它麵前如同兒戲，十二麵晶體屏障接連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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