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枚晶體,是功法大成的標誌,更是未來輪回轉世的關鍵核心。
唯有成功凝練此晶,方能在漫長的歲月裡,將自身畢生的記憶、苦修的修為,一點點地熔煉、銘刻成一種特殊的“輪回印記”,烙印於晶體深處。
如此,在未來的某一世,當他踏入輪回長河之時,這些寶貴的印記才有可能瞞過冥冥中的天道監察,被攜帶至新生之中,成為重踏仙途、再攀巔峰的基石。
親身經曆了這煉晶的艱難與凶險,張鐵此刻才徹底明白了落飛葉的“慷慨”。
這《輪回轉生訣》若是在仙界流傳,足以引發無數真仙、大羅的瘋狂爭奪,掀起腥風血雨。
但在靈界……若非他張鐵身懷不滅珠這等完全超出此界認知的逆天奇物,他也隻能如靈界無數驚才絕豔的前輩一般,對著這門無上禁術望而興歎,徒呼奈何。他可能是這靈界萬古歲月中,唯一的異數!
“砰砰砰!”
就在張鐵思緒翻湧之際,一陣略顯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沉思。
“主人!”門外傳來粉骨那清脆中帶著一絲恭敬的聲音,“西南方向三百萬裡外,夏雨城傳來緊急求援訊息!魔族大軍圍城,攻勢猛烈,城池岌岌可危!對方請求我們春陽城火速馳援。您看,我們是否應允?”
“哦?”張鐵眼中精芒一閃,臉上非但沒有憂色,反而露出一絲喜意,“有這等‘好事’?自然是同意增援!回複夏雨城,讓他們務必堅守城池十日!十日內,我春陽城援軍必到!”他的聲音斬釘截鐵,透著一股強大的自信。
“可是主人……”門外的粉骨似乎有些猶豫,聲音頓了頓才補充道,“兩城之間的傳送陣,早在十幾年前就被破壞了核心陣眼,因為缺少核心材料,至今未能修複。
從我們春陽城出發,即便以最快速度飛遁,三百萬裡之遙……十日時間,恐怕有些過於緊張了。”
“無妨!”張鐵的聲音沉穩依舊,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你隻管按我的意思去回複即可!我自有計較。”
“是!屬下遵命!”粉骨不再多言,恭敬應聲,隨即門外便傳來極其輕微的破空聲,顯然已迅速離去執行命令。
粉骨離開後不過片刻,閣樓內空間微微波動,張鐵的身影已然消失。
下一瞬,他已出現在春陽城核心重地——城主府那莊嚴肅穆的大殿中央。
此刻,幻弓正與兩位身披重甲、氣息雄渾的將軍商討著城防要務,氣氛凝重。張鐵的突兀出現,令三人瞬間警覺,但當看清來人,立刻齊齊起身,躬身抱拳,聲音恭敬無比:
“見過長老!”
“我要的那些陣法材料,可都備齊了?”張鐵微微頷首,目光掃過三人,直奔主題。
“回稟長老,”幻弓上前一步,垂首恭敬答道,“除了最為稀有的‘冰海天雷石’因路途遙遠,需明日午時方能送達,其餘所有材料,均已按照清單,收集齊全,封存於庫房之中。”
“很好。”張鐵點了點頭,“待冰海天雷石一到,連同其他材料,一並送到我閉關的閣樓。另外,我需離開春陽城數日。在離開之前,我會在城中再布下一座‘冰雪天雷陣’。”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種掌控全局的從容:“此陣將與原有的兩個陣法相輔相成,三陣疊加,攻守兼備,威能倍增!即便是大圓滿境界的魔尊親臨,傾力攻打,沒有月餘時間,也休想破城!
在我回來之前,爾等隻需謹守城池,依托大陣全力防禦,絕不可擅自出城迎敵!明白了嗎?”
“是!謹遵長老法旨!”幻弓與兩位將軍凜然應諾,聲音洪亮,充滿了對張鐵強大實力的敬畏與信任。
話音未落,張鐵的身影已如同水波般蕩漾開來,無聲無息地消失在大殿之中。
第二日午後,幻弓親自將一枚裝滿了珍稀材料的儲物戒指送到了張鐵的閣樓。
張鐵取過戒指,神念一掃確認無誤,便不再耽擱,身影化作一道淡淡的青煙,開始在春陽城各處關鍵節點忙碌起來。
他時而懸停於百丈高空,指訣翻飛,打出一道道玄奧的符文沒入虛空;時而落於城牆根基,將一塊塊閃爍著奇異光澤的晶石嵌入特定的方位;時而又深入地底靈脈節點,引動磅礴的地脈之氣。
時間悄然流逝。
整整兩日後,當夕陽的餘暉為春陽城披上一層金紗時,籠罩整個城池的巨大防護光幕,驟然發生了顯著的變化!
原本流轉著青黃二色的光幕之上,毫無征兆地浮現出無數繁複、精美的雪花狀銀色紋路,這些紋路如同活物般在光幕上遊走、蔓延。
與此同時,絲絲縷縷漆黑如墨、散發著毀滅氣息的雷光,如同細小的黑色電蛇,在雪花紋路之間跳躍、閃爍,發出細微卻令人心悸的“滋啦”聲。銀色的冰寒與黑色的毀滅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奇異而強大的守護力量。
城中無數修士被這從未見過的景象所吸引,紛紛抬頭仰望,感受著那光幕上傳來的愈發厚重、凜冽、以及隱含狂暴的氣息,無不嘖嘖稱奇,心中對那位神秘長老的手段更是欽佩不已。
張鐵將一枚銘刻著複雜陣紋、中心鑲嵌著一小片冰海天雷石的紫金色令牌鄭重地交到粉骨手中,又仔細叮囑了一番陣法的操控要點和應急之法。隨後,他不再停留,身形一晃,便徹底消失在春陽城的上空,再無蹤跡可尋。
夏雨城,城主府深處,一間被重重禁製隔絕的昏暗密室。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和一種陰冷的魔氣。
十道形態各異、但氣息都異常強大的身影圍坐在一張巨大的黑色石桌旁。桌麵中央,一盞幽綠色的燈火跳躍著,映照著一張張或猙獰、或陰沉、或冷漠的麵孔。
距離求援信息發出已過去六日。密室內的氣氛顯得有些焦躁。
“哼!”一個身穿繡著惡鬼咆哮圖案的黑色道袍,白發披散,腰間醒目地懸掛著一個嬰兒拳頭大小、不斷散發著詭異紫芒的水晶骷髏頭的老道,不耐煩地用手指敲擊著冰冷的石桌麵,發出“篤篤”的聲響。
他的聲音沙啞而充滿戾氣:“這張鐵小兒究竟何時能到?六日了!連個鬼影子都沒見著!莫不是那春陽城的小鬼在戲耍我等?
要老夫說,何必在此枯等,白白浪費時間!憑我等十人聯手之力,直接殺奔春陽城!區區一個張鐵,加上春陽城那些土雞瓦狗,老夫隨手一揮,便能將其碾為齏粉!”
“萬魔道友,稍安勿躁。”
坐在他對麵,一個身形魁梧、長著猙獰虎頭、眉心卻詭異地生有一隻緊閉豎眼的魔族緩緩開口。他的聲音低沉渾厚,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但那隻緊閉的豎眼,卻給人一種隨時可能睜開、釋放出毀滅光線的恐怖感。
“張鐵在血天城擂台上斬殺千鬼道友,此仇不共戴天,我等皆知,也必助道友雪恨。然……”
他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極其凝重,“據可靠消息消息推斷,此人……極有可能就是之前在聖島,以雷霆手段擊殺了我族半步聖祖境界的魔天尊者大人的……那個神秘凶手!”
“魔天尊者大人隕落”這幾個字,仿佛帶著千鈞重壓,讓原本有些騷動的密室瞬間安靜下來,連萬魔道人敲擊桌麵的手指也停在了半空,眼中戾氣被一絲駭然取代。
那虎頭魔族的三隻眼睛都閃爍著幽深的光芒,環視了一圈在座的各位強者,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寒意:“麵對一個能無聲無息格殺半步聖祖的存在……萬魔道友,你覺得,我們還能不小心謹慎,謀定而後動嗎?
不過道友請放心,這夏雨城,就是我們為他精心準備的……葬身之地,定叫其有來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