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距離揚州城一百多裡開外的常州路內,群山之中坐落著一座氣勢恢宏的深宅大院。
這深宅大院雕梁畫棟,亭台樓閣錯落有致,庭院中奇花異草爭奇鬥豔,假山上泉水潺潺流淌,周圍種滿了高大翠竹。
但大院之中源源不斷地散發著靡靡之音,打破了這番美景,之後更是持續了足足半個時辰才停歇。
不多時,一位位嬌豔欲滴、風情萬種的靚麗女子,簇擁著數個番僧從房間內款步走出。
這些番僧腳步虛浮,麵失血色卻容光煥發,看上去頗為反常。
而他們正是當初在揚州城內出現過的那群番僧,而其中為首的,正是令東瀛人懼怕不已的姑赤法王。
此刻的姑赤法王嘴角掛著一抹肆意笑容,臉色紅潤,鼻息粗重不斷,那神情顯然是對這深宅大院極為滿意。
而周圍的那些美豔女子們,個個身著薄紗,身姿曼妙,肌膚如雪,眼神中透著嫵媚與討好。
隨後,眾多女子引領著番僧們來到了庭院的一處極為隱秘的偏房之中。
眾人踏入房間放眼一瞧,隻見這處偏房頗為寬敞,且布置得精妙絕倫。
在房間右側,跪坐著一位姿容絕世的白衣女子。
她眉如遠黛,眸似秋水,但此刻雙眸微閉,仿若沉浸在睡著了一般,對這幫番僧的到來全然未予理睬。
在房間正後方,一塊厚重的黑紗悠悠垂落,宛如一道神秘的帷幕,將房間一分為二,嚴嚴實實地遮蔽著眾番僧的視線。
而在那黑紗之後,赫然端坐著一道模糊的人影。
眾番僧剛走入這偏房,臉上原本傲慢囂張之色都不由得收斂了幾分,隨即一個個規規矩矩地有序坐在房間兩側。
而那些美人也並未離去,有的輕挪蓮步,跪坐在一側,有的則嬌嗔地擁入番僧懷中,巧笑嫣然地伺候著他們。
隨後,姑赤法王那猶如鷹隼般看向黑紗之後的人影,咧嘴笑道:“施主不愧是高人,手下的行首倡優皆是非同凡響,比起本王那十幾個明王妃,那可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能令姑赤法王滿意,是她們的本分。”
黑紗後的人影聞言,發出一聲輕笑,聲音淡然地說道:“若是姑赤法王喜愛,本公子自當慷慨相送兩位,令她們日夜在法王身邊伺候。”
姑赤法王一喜,問道:“施主所言當真?”
“那是自然,姑赤法王”人影緩緩開口說道:“但之前本公子曾與法王提及之事,法王可願應允?”
此話一出,這處偏室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就連正在調戲女子的番僧都動作戛然而止,目光瞬間變得嚴肅起來,卻又帶有幾分驚恐地看向姑赤法王。
自從三日前來到這處深宅大院,這位神秘的“公子”便一直在儘心儘力地招待他們。
這宅院中的美酒如瓊漿玉液,美人似春花秋月,都是外界舉世難尋的好物,而這宅院中卻是應有儘有。
況且,這位“公子”還給他們展示過不少奇特怪異的法器,每一件都有著神鬼莫測的能力,令他們眼熱。
但這一切的殷勤款待,都是因為這公子有事相求。
然而,這事可謂是驚天動地,就連向來無法無天的姑赤法王都感到難以應承,這三日都在這宅院做一邊享受一邊考慮。
現在,這位公子定然是要眾番僧做出選擇了。
姑赤法王輕撫著濃密胡須,麵色凝重,沉聲說道:“雖說當今那黃毛小子不太順從我密宗的旨意,可元廷這幾十年來,皇帝更迭頻繁,如同走馬燈一般,若是再換,隻怕要出事啊。
“而且這事這事並非換個皇帝就能成的,蒙古各部都互相傾軋,若是換上來個窩囊廢,隻怕會鬥得更厲害。”
“此事……隻怕不成。”
黑紗之後的“公子”聞言,嘴角上揚,旋即笑道:“法王閣下,‘祂’能有多大的能耐,你們也見識過了。”
“若真讓‘祂’走到皇帝身邊,到時定然沒有你們密宗的立足之地,甚至等到皇帝小兒奉‘祂’為尊時,定會拿你們密宗開刀問斬,以結歡心。”
室內眾番僧聞言,眼中皆是浮現出驚愕恐懼之情,那夜他們被這幫人從揚州城綁走後,並未著急離開。
這幫人尋了一處高地,將他們放在那,專門注視降臨在揚州城的龍霄真君,那如同天地再造的一幕,令他們現在想起來都是渾身顫抖,心神難安。
“諸位,我們唯有合作,才能從‘祂’口中保下一線生機。”
那道黑影繼續說道:“而且,未必就要換一位皇帝,我們隻需要一尊‘傀儡皇帝’也能將此事完成。”
此話一出,就連姑赤法王也是驚駭不已,這幾日他與眾多弟子早已見識過這幫人的手段,畢竟密宗都不遑多讓。
傀儡皇帝這四個字從此人口中說出,那就絕不是簡簡單單地在幕後操縱,或者垂簾聽政。
而是真真正正的變成傀儡。
姑赤法王不停撫著白須,臉色越來越凝重,但眼中卻透露出幾分喜意,“此事還需本王在思量一番,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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